紅鸞也驚疑不定的道:“難不成東瀛人不是真心實意的來通商的?”
路遙冷笑了一聲,伸手過去捶了幾下有些痠麻的腿,冷聲道:“東瀛人素來最會隱藏,又性情狡猾,表面翩翩有禮,背地裡指不定做些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
瞧了瞧紅鸞略帶迷茫的神情,道:“他們絕對不會真心實意與天盛通商的,這一點,我和顧琮遠其實從一開始就很清楚了。”
“小姐怎麼能斷定……”紅鸞的聲音越說越是弱了下去,“東瀛人一定居心叵測?”
“說一件事情,你可能不太會相信。”路遙緩聲道,“這也是衛嵐先前打聽到的,和顧琮遠手下暗衛打聽到的幾乎是同一種結果,只不過尚且未來得及告訴李昀。”
“李昀?”紅鸞暈頭轉向的反應了好一會兒,也想不清楚,便道,“這件事情怎的又扯上李聖手了?究竟是何事,小姐您就別賣關子了,紅鸞都快要急死了。”
“有關江南迴春堂覆滅之事。”她神情微微有些凝重感,看向紅鸞的時候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江……江南迴春堂?”紅鸞說一句話咬了好幾次舌頭,驚愕道,“江南迴春堂前幾年不是毀於天災嗎?據說那一場大火連燒了三日,直接將百年字號的醫閣給燒空了,還死了不少的人。”
“現在懷疑,那是**,並非天災。”
路遙悽楚的笑了笑,忽地便覺李昀如今處處隱忍,不敢輕易對顧允月動心,也是情有可原的了,萬一……
萬一那仇家若是找到了他心愛之人,以此威脅,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又該如何?
紅鸞驚叫了一聲,好半晌都不能回神,捂著嘴瞪圓雙眸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是、是回春堂先前得罪過什麼人嗎?可是奴婢聽說,回春堂廣濟眾人,在瘟疫爆發的時候不取分文,只為治病救人,這樣的聖手,怎會有仇家?”
“紅鸞,”路遙搖頭苦笑道,“越是這般完美無瑕的善良之輩,才越是會惹人嫉妒,在無聲無息之間,結下無數仇家。”
“這件事情和李聖手有關。”紅鸞喃喃自語了好一會兒,好似心中炸了一個二踢腳,終於震驚的想清楚了來龍去脈,“小姐您是說,衛嵐和暗衛們探查到的就是東瀛人害了回春堂!”
“幸虧李聖手吉人自有天相,若非是他能從那場大火中逃出來,恐怕這世上再無那再世華佗了……”她感慨道,“也無怪乎李聖手年紀輕輕,便如此隱忍如此卓著了,原來是忍辱負重啊。”
路遙費力的思索了好一陣兒,輕聲道:“但是這件事情,只是一個推測罷了,還不能說就是東瀛人做的。”
“可是小姐……衛嵐和常山他們幾個暗衛應該是分開查探的吧?世上怎會有如此巧合?”紅鸞定定的看著她,仍舊不能從那巨大的震驚之中回神。
只覺得好像在無聲無息之間,眾人已經誤入了泥潭,慢慢的開始在其中掙扎,難以自拔,而幕後仍然有黑手所在,隱
藏在一個巨大的陰謀之後,悄無聲息的對眾人獰笑。
看來東瀛人此來天盛,目的的確不純。
“這件事情尚無定論,因為僅僅是個推測罷了,我和顧琮遠對了一下資訊,雖是殊無二致,卻實在缺少可以確認東瀛人身份的東西。”路遙眉宇間凝上一些愁思,“……甚至都不敢直接將此事告訴李昀,生怕他知道了,便忍不住去找赤木信陽他們興師問罪。”
紅鸞似是想到了什麼,她素來腦瓜轉得緩慢,此時臉色緩緩白了下來,好半晌才道:“那……即便是不告訴李聖手關於回春堂覆滅兇手的這件事,眼下宮中也未必百分之百的安全。”
路遙愣了一下。
紅鸞已經滿面擔憂的看向了她:“先假設赤木一行人就是推翻回春堂的兇手,一幫子東瀛人暫居皇宮,兄妹二人,一個要娶九公主殿下,一個要嫁給太子殿下,怎麼看怎麼都是居心不良,各懷鬼胎啊。”
她倒是讓人這句話給提點了,沉默了一會兒後,抓起紅鸞的手便道:“走。”
“做什麼?”紅鸞小臉慘白,甚至有些懷疑她家小姐要親自上陣去殺東瀛人了。
路遙瞧她目露驚恐,已經猜到了紅鸞腦中的小九九了,頗有些無奈的道:“進宮一趟……”
“進、進宮?”那人解釋得委實太少,結果越描越黑,搞得紅鸞更加慌張了起來,手腳不知往哪放,“那……那要不要奴婢現在跑去琮王府一趟,將王爺叫來,多點幾個兵,再去宮中捉拿那幾個宵小!”
“點什麼兵?”路遙耐心逐漸消失,仿若看著一個深宮寂寞多年被逼瘋的婦人,橫了人一眼,“帶你去見見上官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