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顧允月委實在喜安宮之中閒不住了,便又開始愁眉苦臉了起來。
這幾乎成了喜安宮的日常哄公主。
“殿下,您在宮中悶著也不是辦法,若是想出去走走,奴婢們陪著你,好不好?”侍女溫聲軟語的在一旁勸解道。
“不好!”顧允月斬釘截鐵的道,“不好就是不好!”
侍女們面面相覷,額角上冷汗直流,若非是這裡還有個李昀的糖人,恐怕公主情緒就要更加的焦躁了。
“為何不好?”小順子十分沒眼力見兒的問了句。
果不其然,他此話一出,顧允月的眼神立刻如刀子一般飛射而來,一下子就將他紮了個千瘡百孔,怒氣衝衝的道:“還能因為什麼!?”
“這皇宮之中,我最喜歡的花園就是桃園了,誰知道那赤木信陽竟然也會去那裡閒逛,搞得我現在哪兒都不敢走,生怕直接就遇上那瘟神!”
一想起昨日被赤木信陽那東瀛人攬進懷裡,顧允月面上就禁不住陣陣的燥熱,她煩悶的將自己捂在了軟榻上,試圖逃避現實。
而且,李昀的反應實在是太冷淡了,從頭至尾,好像真的只是顧允月一個人在默默仰慕。
或許在那位李聖手眼中,她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兒罷了。
越想越委屈,顧允月禁不住抽噎了一下,但依舊是死死的埋著臉,不肯露出半分。
下人們互相對視了好一會兒,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於是有人小聲勸道:“殿下,瞧您說的,這偌大的皇宮可是你的家啊!去哪裡為何要看旁人眼色?那赤木殿下喜歡去桃園,那我們就去梅園,去梨園,去哪裡都行!就不信他能有分身之術了!”
顧允月向來驕縱,一聽這話,頓時喃喃道:“對啊……這是我家,我幹嘛要看那人的臉色!”
她化悲憤為力量,騰地起身,狠狠一甩軟枕,怒道:“來人,本公主要去梅園!”
不消多時,喜安宮的宮人們便在九公主趕來之前,命人在梅園的湖心亭備好了各色點心吃食,五彩繽紛的擺在那裡,只為博得小公主盈盈一笑。
顧允月坐在了墊了錦繡鴛鴦墊的石凳上,面色稍霽:“還是這裡風景優美,遇不到東瀛人……”
誰知此話一出,不遠處便緩緩走來了一個身著和服的女子。
顧允月咬了一口的桂花糕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明眸緩緩瞪成了圓形,不顧形象的罵了句:“怎麼走到哪裡都能遇到東瀛人!?這還是不是我天盛的皇宮了!”
下人們眼看赤木櫻子帶著東瀛侍衛緩緩走來,手忙腳亂的哄著顧允月,示意她不要胡亂講話。
“見過公主殿下。”
二人的身份都是皇室的公主,不過因為東瀛是天盛王朝的附屬國,所以身份其實也是低了顧允月一等的,即便是在東瀛風光無限的公主殿下,來到了顧允月面前,依舊要乖乖俯身行禮。
顧允月煩悶的扭過了頭去,不看她,而是
看向了湖中引頸的仙鶴,淡淡道:“賜坐。”
“多謝殿下。”赤木櫻子面上依舊掛著恬淡而溫柔的笑意,看上去格外的向她哥哥,一瞧見這樣的笑容,顧允月就禁不住渾身起雞皮疙瘩,竟是看也不敢看她了。
為了展現東道主的待客之道,顧允月傲嬌的抬了抬下巴,道:“天盛的點心,嚐嚐。”
赤木櫻子十分客氣,坐下來不到一刻鐘,不知道了多少聲的謝。
謙謙有禮也就罷了,顧允月用餘光悄悄覷著那人的動作,連吃個點心動作都能十分優雅秀氣,她心中不由得覺得怪怪的,更加看人不順眼了起來。
就是這樣一個做事扭捏捏捏的女人,打算嫁給太子哥哥!?
人家都是愛屋及烏,顧允月是討厭誰,就連著與他相關的人一同討厭。
赤木信陽是個呆頭呆腦的胖頭魚,這赤木櫻子則是一個假模假樣的做作女子!
顧允月臉上的表情不由自主的有些複雜了起來,眼神中流露著昭昭的嫌惡意味。
赤木櫻子是個聰明機敏的東瀛女子,自然是很快就察覺了這位天盛九公主與她的不同之處,那人驕縱飛揚,像是光芒四射的向日葵,而她則是含蓄內斂,猶如含苞待放的櫻花。
兩位公主坐在一起,不由得對比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