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立刻嗔怪的看了人一眼,哼道:“若不是有人把我娶進附中,我到現在也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姐姐呢好嗎?”
顧琮遠正哭笑不得的時候,死死抱著路遙大腿的小傢伙忽然將手中的一包糖瓜塞給了他。
“這是什麼?”面對乖巧可愛的孩子,顧琮遠也禁不住放軟了語氣。
何況面前這個孩子先前曾與路遙和他有過一面之緣,正是那天在吐賀圖手下傻乎乎吃東西的茹茹。
“糖瓜。”茹茹笑起來眼眸彎彎,好似一想到這糖的甜蜜,就忍不住似的開心,“這個是給哥哥姐姐吃的,我不高興的時候,隔壁的小哥哥就會拿這個哄我,若是以後你惹了姐姐不開心,也拿一個糖瓜送給姐姐,姐姐就能開心啦!”
孩子說話,總是童言無忌,她不知面前站著的是位份何等尊貴的人,還苦口婆心的將自己單純到可憐的經驗交給顧琮遠。
顧琮遠聽得倒也還算是津津有味,畢竟在哄路遙的方面,他恐怕遠遠不如親兒子顧元寶。
百姓們聽了也是鬨堂大笑,有人打趣問道:“茹茹,你知道面前站著的都是誰嗎?”
茹茹咬著短短的手指,認真的看了看這一對靚麗的璧人,又十分正經的道:“知道!是哥哥姐姐!”
眾人再次笑做一團,路遙啞然失笑,揉了揉茹茹的頭髮:“看來我們茹茹,日後必定大有作為。”尤其是見了顧琮遠還毫不膽怯,要知道,一般孩子可都是見了他拔腿就跑的。
見琮王和王妃沒有半點嗔怪的意思,百姓們懸在高處的心也終於老老實實的放回了原處,而且心中隱隱約約的更加想要親近這二人了。
傳言琮王嗜血殘暴,外敵見了他猶如見了閻王老子,縱然他是人人歌功頌德的戰神,可畢竟百姓們**凡胎,又怎敢好端端的去仰視神呢?
又有傳言說琮王妃路遙,來來回回和太子琮王兩個男人糾纏不清,大大咧咧的和離,浩浩蕩蕩的搬走,又堂而皇之的成為了東宮客卿,如今又在琮王府佔領客卿之位,還有同福商號女掌櫃的身份加持,眾人一時都覺得她神秘莫測,是個不好親近的狠角色。
眼下一看,這二人分明就是進退有度還樣貌堂堂的年輕人。
誰會不喜歡?
“哎喲!這孩子,一個不留神就又跑出來了!”一個女人慌慌張張的撂下手中的針線活兒,三步並兩步的躥到路遙面前,將孩子從她腿上扒了下去,畏畏縮縮像是一個膽怯的鵪鶉,衝二人乾笑道,“對不住對不住,孩子太小太不懂事了,衝撞了二位……”
“無妨。”倒是顧琮遠淡聲開口了,他看了眼這孩子,道,“茹茹很可愛,有個這樣的女兒,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旁人聽不出來,可路遙卻是瞭解得一清二楚,她從人這三言兩語之中聽出了一種極其隱晦的豔羨之意來。
看來……
顧琮遠是想要一個女兒了。
她忽然說不出話來,默默地仰頭看了一眼身側之人。
早先生下元寶的時候,顧琮遠一面抱著元寶一面唸叨,若是能有一個女兒該有多好,
好事成雙。
可如今糾纏幾許,兩個人到底是鬧了和離,她現在連琮王妃的身份都給丟了,若是此刻懷上了一兒半女,旁人不知要如何詬病她。
思及至此,路遙的眼神有些微微的黯淡了下去,她睫毛顫抖幾下,忍下了心中的酸楚。
顧琮遠素來是個會隱藏自己感情的男人,方才那幾句話,雖是安撫了那有些受驚的母女倆,可卻是無意間刺痛了路遙,於是立刻閉了嘴,不再說話。
同時也暗暗下了決心,路遙正妃的位置,一定要儘快向父皇要回來。
“茹茹,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孃親是怎麼告訴你的?”那婦人看樣子比前些天氣色好了許多,嗔怪的輕輕拍了一下小孩兒髒兮兮的衣服,道,“人家不是姐姐,是王妃,這也不是哥哥,是王爺!”
茹茹費解的撓撓頭:“為何要分這麼多關係?我不懂。”
這些關係,可不止有風光縈迴的外表,更有糾纏錯綜複雜的內裡,它能決定太多太多了……
路遙輕笑一聲,揉了揉小孩的頭髮,垂眸道:“等你長大以後就懂了。”
“嗯!”茹茹的圓眼中亮晶晶的,轉而望向了顧琮遠,心知他是了不起的大人物,連孃親都害怕的那種,故而她說起話來有些緊張,不似方才那般口齒清晰,慫巴巴的道:“王爺哥哥……”
顧琮遠疑惑的看向了地上的小不點:“如何?”
“孃親說能娶到王妃姐姐這樣的女子,應當是這戶人家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呀,千萬不能惹她生氣!”小孩兒義正詞嚴的教育著顧琮遠。
還從未有人對他說過這種話,顧琮遠不由得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