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殿宇巍峨,道路繁多且四通八達。
領頭的東宮太監顯然是得了太子的吩咐,腳下步子走的極快,好像身後有什麼人在追著趕著他們一樣。
他一路上都在抄近道,直到前頭再無近路可抄,才走到一條寬闊的主路上。
景喜和近水一路上都埋頭走自己的路,既沒亂看,也沒相互說話。
可是忽然,領頭的太監停下了腳步。
景喜和近水差點沒有剎住腳。
因為停的突兀,那太監便細著嗓子解釋了一句:“有朝臣出宮,兩位不要看也不要說話,低著頭就好。”
“好。”景喜低低的應了聲,這個時候必須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知道自己此刻最好像領頭的那太監那樣,深深的垂著頭,最好再低低彎下自己的腰背。
他們停在原地,那行朝臣的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她雖然沒有主動去看那些人,可卻總覺得那些人當中有人正在看著自己。
那種感覺很強烈,強烈到她直接抬起了頭,一下子就在一行人中精準的抓住了那道令她無法忽視的目光。
於是,她便楞在了原地。
因為她還從未見過這樣的慕容玉。
在她的印象裡,慕容玉偏好素淡的服飾,她還從未見過穿這種赭紅色的華服的他,錦袍繡以金絲銀線,束腰綴以生輝寶石。
在這華服的修飾下,他的身形顯得愈發的挺拔,面龐顯得愈發的白皙如玉。
然而這如玉的白卻襯的他眸光越發的深沉與濃烈,那是一種她從未在他眼睛裡見過的濃烈。
他為什麼會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朝臣魚貫而行,齊王,宣胤都在,他就在那些人的隊伍裡,深深的看著她。
他才剛剛放緩腳步,就被身側頭髮花白的朝臣輕聲催促了一句。
還未出承德門,外臣不得無故停留,不得大聲喧譁。
所以他只能一言不發的朝前走去,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拉越遠。
景喜覺得可能是這段時間高度緊張的緣故,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來。
等他們走的遠了,領頭的東宮太監這才帶著景喜和近水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
拐了個彎兒之後,幾人便走進了一條夾道。
近水見這夾道前後都沒人,這才小聲的說:“師父,剛才我偷偷看了一眼,我瞧見公子了,您看見沒有?”
景喜輕輕嗯了一聲:“看見了,而且我還看見了王爺和世子。”
“我也瞧見了,還有國公爺。想必公子出宮後應該會直接回國公府去了。”
“……”原來剛才在他身邊催促他的人就是他的父親,難怪覺得那時好似有一道不滿的目光暼向了自己。
“那稍後你也直接回國公府去吧。”
近水:“那不行,公子讓我寸步不離的跟著您呢,我不能就這麼一個人回去了。”
“……”景喜想起剛才慕容玉看自己的目光,微微蹙起了眉頭,但是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還是等出了宮再說。
幾人走的快,很快就出了宮門。
令景喜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在宮門外見到了白露。
而且看白露的樣子似乎是在等人,不遠處正停著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