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突然的,李武朝著陳心兒命令道:“去把外面的人叫進來,把禮物也呈進來。”
陳心兒聽到這話,臉色刷地雪白,她呆呆地看著李武,顫聲喚道:“夫君?”
陡然的,李武暴然喝道:“還楞著幹什麼?還不快滾過去!”
“……是,是。”嘴裡應著是,陳心兒卻是淚如雨下,她咬著唇轉身便朝外狂衝而去。
遠遠看到陳心兒跑來,姜宓楞了下,她停下腳步,疑惑的朝著陳心兒喚道:“這位夫人,你這是……”
不等她說完,陳心兒便一臉憤恨地瞪著她,直到陳心兒捂著臉哭著跑遠,姜宓還一臉莫名其妙地回頭望了望。
不一會,姜宓便來到了廂房中。
遠遠看到她過來,李武連忙上前一步,他朝她施了一禮,極是客氣地喚道:“南唐李武見過楊夫人。”
本來,姜宓是商他是官,怎麼著李武的身份也遠遠在她之上,現在李武卻剛一見面便對她行大禮,姜宓直是驚了下。
她呆了呆,轉眼才朝著李武嬌笑道:“親王殿下……怎地突然對妾身如此客氣?”
自從姜宓進來後,李武便一直在盯著她,現在見到她一顰一笑,李武更是由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示意姜宓坐下後,李武接過婢女端上來的茶水飲了一口,雙眼卻還在看著姜宓。
他盯著她的眼神實在太認真了,姜宓忍不住又笑道:“親王殿下怎地這般瞧著妾身?”
李武把茶盅朝一側的几上一放,卻是溫文地開了口,他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李某這幾年裡,從來沒有一刻真正開懷,也從無一刻心中無怨。”幾乎是突然的,或者說是魯莽的,這個南唐權貴向楊氏傾訴起他的心事來。接著,他略頓了頓,慢慢抬起頭專注地看著姜宓的臉,李武輕輕又道:“可不知怎麼的,這次見到夫人真容後,李武卻覺得心中甚是舒暢。”轉眼他又真誠的強調道:“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李武看向姜宓的眼神太真誠,若是別人,或許會覺得李武這是風流手段,只是做戲,可換了與他曾朝夕相處過十數年的姜宓,卻一眼便看出,他此時此刻說的全是心裡話。
而且,他還如此認真地看著她,這眼神是那麼的熟悉……是了,是了,在巫城鄉下時,還是少年的哥哥每次悄悄看向陳心兒時,也曾這般專注和歡喜!
陡然明白這一點,姜宓暗暗心驚:難道說,哥哥竟對我所扮的楊氏動心了?
這感覺匪夷所思,姜宓直覺得咽中發乾。她在李武的目光中躲閃了一會,才幹澀地笑道:“親王殿下與妾身也不過是一面之緣,怎麼就說出這樣的話來?”
聽她這語氣,卻是不信了?李武苦笑起來,他溫柔說道:“若是以往,我也不會相信。”略頓了頓,他抬頭看著姜宓,認真又道:“李某雖然還是那晚宴會中才第一次見到夫人,可當時那感覺太玄妙,彷彿,李某曾與夫人相識很久,早就對夫人熟悉得宛如血脈親人,也彷彿,夫人就是李某一直在夢中追逐的心上之人,可偏偏直到此刻才剛剛見到真人。”略頓了頓,李武誠摯地說道:“那種感覺太神奇,也太過獨一無二。以前我總是鬱鬱寡歡,彷彿遺失了什麼東西一樣,今番見到夫人,卻是感到圓滿了!”
這時,外面一陣喧譁聲傳來,卻是陳心兒和那些南唐護衛過來了,那麼幾十個護衛,抬的抬箱子捧的捧木盒,那場景還真是有點驚人。
姜宓回頭一看,臉色都變了,她不解地問道:“親王這是?”
李武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頗有點靦腆地笑道:“自那日宴會之後,李某便對夫人神顛魂倒,有時思念得夜不能眠。今日前來,實際上是想向夫人請求一事。”
說到這裡,李武嚴肅起來,他退後幾步,朝著姜宓慎而重之的一躬身後,李武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她,沉聲說道:“在下南唐李武,忝為親王,今對夫人一見鍾情,願與夫人結為夫婦,共成兩姓之好,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說到最後時,李武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唇角也繃得緊緊的,姜宓對他太瞭解了,只是一眼,便知道李武此時此刻非常緊張。
自己的哥哥居然對她求婚了!
而且他還這麼認真!還表現得那麼緊張!彷彿十分害怕她會拒絕一樣!
姜宓呆了呆,眨了眨眼,又呆了呆。
說實在的,這時候姜宓的反應,既呆且軟,完全不是楊氏該有的反應。這樣的表情,清楚地流露在楊氏那高傲冷豔的臉上,其實是有點違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