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把徽州那個院子,所有磚瓦,木雕,梁木都編上號,請工匠全部拆掉,打包送到南昌,然後再重新安裝好,這樣才能原汁原味。
你還別覺得不可思議,就這個看著不起眼的小破村子,裡面所有的宅子,清一色全是從徽州那邊打包運來的,而且走的還是空運,也就是說,這村子裡住的,是社會最頂級的有錢人。
我聽的一口血差點吐出來,這光是一拆一裝,再叫上驚人的運輸費,拆一間宅子花的錢,夠他在原地蓋十間了。
這些還都是小頭,最大的花銷,在請工匠,泥瓦匠上面,徽派的文化傳承,正處在青黃不接的年代,老輩的匠人不缺錢,也看不上你那點錢,年輕的吊兒郎當,沒半點手藝,所以,光請人這塊,花了聶總小几千萬。
錢給不到位,那些老匠人才沒工夫搭理你呢。
這就是特麼的有錢人的世界,我草,把錢特麼當衛生紙來花。
“小朱,你來看看這牆。”聶總指了指一旁的白牆:“牆體裡面是青磚和木樑結構,外面刷的這層塗料,成分和粉筆一樣,下過雨,白牆眼色發生變化,就和一副天然形成的山水畫一樣。”
我盯著白牆上乾涸的雨漬,點了點頭:“真是古香古色,青與白,藍與黑交接,好濃的水墨氣息。”
“這徽派建築,讓我想到了景德鎮的青花瓷,國學的美,體現的淋漓盡致。”
聶總招呼我進宅子:“喜歡不?”
我回了句:“還行。”想不到聶總乾脆直接道:“送你了。”
我驚的後腦勺一涼,想了想,我衝他冷笑道:“姓聶的,這次你攤上大事了吧?”
聶總領著我來到天井,停下腳步,臉色變得陰鬱起來:“是大事,天大的事。”
“小朱,我怎麼聯絡不上李志文了?說實話,我還挺想那小夥子的。”
“李志文……已經離世了。”
“你說什麼?”見我滿臉黯然,聶總嘴唇哆嗦了幾下,連忙追問我道:“怎麼死的?”
我說:“李志文和一個叫死惡夜的老狗比鬥法,兩人同歸於盡了。”
聶總聽的直嘆氣:“太可惜了,我這輩子,從沒看人走眼過,當時在青海我就說,以後,你們這幫人裡,李志文是最厲害的……”
我對他說:“這也是我來江西的原因,聶總,我就直說吧,李志文的靈魂,被困在了幽冥中,而讓他靈魂重返人間的關鍵,在於龍虎山的三味真火。”
“這方面,你能不能幫上忙?”
聶總乾脆利落地答道:“我馬上和我認識的那位大天師聯絡,不過這事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包票,小朱,你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我嗯了聲,反問他道:“說吧,這次你攤上啥事了?”
聶總卻不急著回答,而是仰頭,指著上方的天井對我道:“徽派建築的天井,是最大的特色,天井,不但能通風采光,防潮,到了下雨天,雨水沿四周屋簷彙集而下,風水上,管這叫四水歸堂,象徵著聚集,收攏財富的蘊意。”
我瞅那天井,離地面有七八米高,四四方方的,徽州多雨,一條碧波盪漾的小河,穿流村鎮間,河兩旁白牆青瓦,一夜秋雨,頗有種煙雨江南的味道。
居住在這裡,有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青苔發黴的氣息,竟是如此好聞,這種散發著濃郁古代水墨氣息的宅子,倒是很適合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