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看她的眼鼻口,每一個部位都正常,但要把五官合到一塊,整體的看,完了!那張臉陰森到了極致,小眼睛跟兩顆瓜子仁,偏偏臉龐又大如磨盤,雙眼間距特別寬,沒有鼻樑骨,朝天豬鼻子,臉整體又很瘦,窄額頭,上下都尖,中間寬,下巴更是尖的像個刀子。
我只能用“亂七八糟”來形容這婦女的長相,那尖酸刻薄的勁兒,全寫臉上了,眉眼間,顯得格外詭譎。
婦女頭髮沒拾掇,跟墳頭枯草一樣,披頭散髮的,上身穿了件鮮綠色的破棉襖,更恐怖的是,下身的棉褲襠上,還沾著一片黑褐色的血。
別提有多埋汰了。
這位埋汰婦女,應該就是替黃皮子精出馬的,大寒冬,氣溫臨下三四十度,她卻不進屋,直挺挺坐在院裡那口棺材上,也不嫌冷,周圍擠了十幾號村民,應該都是來找她看事的。
院子外面還有不少人,伸脖子往裡張望著,其中夾雜了一些遊客。
遊客裡有南方人,說話細聲細氣的,聽不懂,她們哪見過這陣勢,都好奇地拿手機往院裡拍。
我和蘇瑤擠開人群,走進院子裡,後面有人喊了句:“這咋還插上隊了呢?”
回頭瞅了眼,那是個面相蠢賤的閒漢,其實根本就沒有排隊這一說,看事的都聚在院裡,外面全是圍觀群眾,這閒漢就是純吃撐了的貓狗,拿我顯擺自己能耐呢,我狠狠瞪了眼他,這閒漢居然脾氣還上來了,瞪著眼衝我吆喝:
“你瞅啥?”
我火一下上來了,衝進人群指著他的臉道:“來,你再跟我倆嗶吃一句試試?我現在就削你。”
在東北,能把這句話說出來,那就鐵定要削了,削的過削不過另外說,那閒漢瞅我這氣勢,再聽我滿嘴東北口音,可能感覺不好惹,沒敢再吭聲。
“傻X!”蘇瑤也罵了一句,我們回頭瞧那中年婦女,只見她腳下放了個塑膠袋子,裡面裝著些百元大鈔,不遠處還有個大鐵籠子,籠子裡一地雞毛,應該是用來關雞的。
先上來一中年人,衝她畢恭畢敬道:“左姑姑,我這些天啊,心裡一直惦記著杏茹呢,我老喜歡她了,可她死活不答應跟我好……”
原來這婦女姓左,“姑姑”應該是尊稱,其實她年紀也跟這中年人一般大。
左姑姑小眼珠子轉了轉,沒吭聲,那中年人繼續道:“我就想問問,我跟杏茹能好上嗎?”
周圍人聽了都笑,有人起鬨道:“人家杏茹才多大啊?剛滿20,你個老棉褲襠,還想吃嫩草呢,就算上了炕,你也喂不飽她啊。”
左姑姑冷冷環視人群,大夥趕緊收起笑容,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嗯了聲,左姑姑開口道:“可以好,但有難度,這事先擱一邊,剛才我家老仙給你看過了,你三天後必有血光之災,具體時間在三天後,下午四點四十分左右。”
我跟蘇瑤聽她說完,都驚的合不攏嘴,左姑姑供奉的那位黃皮子精,道行居然這麼厲害?能預測未來不說,連具體出事的時間,都說出來了?
瞧這畫面,左姑姑在這屯子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大夥看她的眼神都特別恭敬,說明她預測出來的事情,一定是非常靈驗的,否則誰信她啊?
那中年人一副農民打扮,估計也是這個屯子的,給左姑姑這一說,中年人臉色驚懼道:“那……那怎麼辦?三天後……下午我躲在屋裡,不出門,能躲掉嗎?”
左姑姑搖著頭道:“躲不掉,你就算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該來的還是要來,我家老仙說你有血光之災,那你就肯定有,準時準點的來。”
這婦女說話聲音沙啞無比,跟嘴裡含著口痰似的。
既然有血光之災,就必須要化解啊,中年人上前一步,小心地問她:“姑姑你說,我該咋整?”
左姑姑翻開右手,開始掐算,她指甲蓋又黑又長,似乎還刻意磨過,鋒利的跟刀片似的。
掐算了1分多鐘,左姑姑嘆著氣道:“你的災,老仙答應給你扛了。”
扛不能白扛啊,肯定要付出代價的,說著,她指了指地上的塑膠袋:“八百塊,外加兩隻小公雞。”
中年人喜出望外,很乾脆地掏了錢,放進塑膠袋,用塊石頭壓住:“謝謝老姑!回頭我就把雞給您送來,另外,您說我跟杏茹的事……”
左姑姑咧著嘴道:“你回頭跟那姑娘說,就說你倆的事,姑姑已經點頭了,她還敢拒絕你嗎?”
中年人楞了楞,狂喜無比,立馬跪下來,衝左姑姑不停磕頭,他額頭上沾了不少雪,也不嫌埋汰,磕的非常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