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路牌的瞬間,我心臟像過電似的,後腦勺的頭髮都豎起來了。
自來水廠。
恐怖的白衣女工!
“啊……!”
進入中陰界的這段時間,我內心積累了太多壓抑,仰著頭朝天空怒吼,發洩了一番。
當時給我弄的,整個人都不好了,這因果業報到底是怎麼計算的?我和白衣女工無冤無仇,她的死跟我沒半點關係,甚至我連她叫啥名,長啥樣都不知道呢。
我跟她之間,哪來的因果?這關卡設定的,不但荒謬至極,而且毫無公平可言,說好的賞善罰惡呢?鬧了半天,就逮著老實人往死裡欺負啊?
這中陰界的要命規則,真給我氣的想哭,看這意思,就是嫌我李志文還不夠慘,要把我往死裡玩唄?
黑漆漆的天空下,我獨自一人,蹲在岔路口,直愣愣瞅那張路牌,心裡的恐懼如野草般瘋長,全身上下都毛烘烘的。
不用說也知道,前面等待我的,將是場血腥到極致的恐懼盛宴,這次,我可能真過不去了。
之前我就說過,白衣女工早就把我盯上了,上次去九樓,我跟蘇瑤被她逼在牆角,要不是小白狐出手,我倆早沒命了。
難道這一關,就是我最後的大限嗎?
咬著牙站起身,我朝著水廠方向前行,邊走,邊小心低頭張望四周,希望找到破關的線索。
夜空中下起白色的紙灰,小的有指甲蓋丁點,大的有巴掌寬,我錯愕地注視著天空,伸手抓過一片紙灰,一瞅,嚇得直接丟開。
那是一張我和姐姐的合影,不知被誰做成了黑白色的遺像,天地間,到處都是我們姐弟倆的遺像灰燼。
不詳的氣氛,已經被烘托到了極致。
我心臟狂跳著,已經預感到,即將發生很不好的事情,但我不能後退,姐姐成了唯一的信仰,她支撐著我走下去,敢獨自面對未知的恐懼。
沿著雪路走了十來分鐘,前方的樹林子裡,突然衝出兩個漢子,兩人身穿黑衣,臉上都蓋著溼漉漉的白布,看不清具體相貌。
我猛地停下腳步,戒備地注視那兩人,情況只要不對,就立刻唸咒返回人間。
兩個漢子抬著口大紅棺材,砰地放在地上,其中一人衝我來了句:
“上來吧。”
我沒敢輕舉妄動,疑惑地問了句:“去哪?”
“你上不上?”那人語氣不善道:“不上你就滾回去,這關你再也別想過了。”
說著,他把棺材蓋丟到一旁,往棺材裡指了指,示意我進去。
我猶豫著不敢上前,問他倆是誰,哪來的,想幹啥?要帶我去哪?
他倆一直搖頭,不肯回答,有個人給我問不耐煩了,陰惻惻地回道:“她在等你,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來不來?”
她,應該就是白衣女工了。
反正該來的躲不掉,見一面也好,我倆當面把話說清楚,我李志文沒欠你的,以後你別再纏著我。
我狠狠捏著拳頭,壯著膽子上前,爬進棺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