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棲做完這些,再看那個宮主,厭煩的可以,乾脆抬手把他拍飛出渡船,省得一會兒嗤噪不休。
回頭看向崔英,笑眯眯道:“崔丫,想吃哪塊兒肉,和孟叔說。其實你不知道,你孟叔不是隻會切些魚膾,其他一樣有拿手的,只是久沒練手,誤了這門手藝。”
崔英有些含糊道:“雞翅?”
陳景惋惜道:“這些飛禽的大道根本,大多和雙翅有關,你還是換一個吧。”
崔英嚷嚷道:“那就雞腿兒吧,我還想啃雞脖呢,看樣子不成了。”
巨鷹修煉幾百年,早就通了人心,能分辨人語,聽到那人要吃自己雙翅時,捨命掙扎兩下,可惜只抖掉幾根羽毛,還是停在原地不動。
平時在自家地盤作威作福,到外面極盡收斂,別說是劍修,就是見到可以御空飛行的修士,它自己能避能避,能躲就躲,若是不小心碰到劍仙這種,恨不得從高空直接一頭扎進地裡。
孟棲夾住老鷹脖頸,欣喜道:“我這晚輩還替你這畜生著想,不去動你大道根本,就想吃腿上一些肉,反正你也不是地上跑的命,有雙翅就足矣。咋樣,是不是心裡樂開了花,來,給大爺笑一個。”
烏折聽這位不著調大爺講的混賬話,簡直欲哭無淚。
“你看看你,大勢已去就不要糾結過往,虧你還修成了妖丹的小妖,這種世間道理咋都不通曉。”
巨鷹瞅瞅那個劍仙手裡握著的兩隻帶爪的鷹腿,再看看自己下面,再望向劍修,來回反覆幾次後,終於一聲哀鳴響起,死命撲打著雙翅想要飛離此地。
孟棲擺弄兩下鷹腿,得意笑道:“不去看看你的老大哥,剛才他摔下渡船,可是直挺挺的砸到地上,今日你倆是共患難的好兄弟,日後別說他騎你,就是你騎他,也是能商量著來的。”
眼看它就要飛走,孟棲指了指甲板上兩人,恢復原身的巨鷹彆扭的把兩人銜在口中,搖搖晃晃的飛去了陸地。
孟棲嘖嘖道:“以後有機會,我也建個宗門,就叫‘神獸宗’,專收斯文敗類人面獸心的畜生,豈不是比那個獸神宗還要正宗。”
陳景哭笑不得,這種眼界和想法,大概也只有孟棲這種人才有了吧。
一個愣神,一隻鷹腿遞了過來,是烤好了的,還冒著熱氣,陳景左看右看,猜不著孟棲如何做到的。
崔英那裡也有一根,嘎嘎大笑著就要下口啃,和小時候一樣,想客套的分一些給孟棲,看後者搖頭,她張開大口咬在鷹腿上,鉚足了力氣撕下一塊兒肉來。
腮幫子剛開始還能來回鼓動,沒幾次後有些敗下陣來,含糊道:“太柴了,也不好吃。”
孟棲聽她這麼說不幹了,就準備挽袖子,教訓一下這個不出力,還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我吃還不行嘛,別打了,我腦殼都要被你打腫了。”
“我看著你倆吃,不吃完別想停下,麻利點兒!”
陳景頭疼道:“孟叔,這鷹腿太大,肉太多,吃不完的。”
孟棲在他後腦勺來一巴掌,“一胸胸兩個,身為劍修,為何不隨身佩劍?等著仇家殺到眼前,怎會給你取劍的機會。咋的,你會御劍了,我怎麼不知道?”
陳景惱火道:“吃就吃嘛,總是罵我作甚。”
又是一巴掌。
崔英牙口好,胃袋堪比糧袋,仍舊對付不了整個“雞腿”,無意間看到甲板上一人佩戴的匕首,提著肉腿走過去討要。
那人像送瘟神一樣把匕首丟給崔英,後者削下一塊腿肉,遞給他道:“多謝壯士救急,這是回禮,懇請收下,萬萬不可推辭,免得傷了咱倆情分。”
看那人呆在當場,崔英再送出一句,“江湖見面即是緣分,不過啊,這也分善緣還是惡緣,咱倆這算哪種呢?”
崔英不再說話,拿著手指頭在兩人之間來回比劃。
那人悲憤欲絕,想仰天長嘆,又不敢,這渡船上真是一波三折,先看熱鬧,老的欺負小的,再被牽連,甩出渡船。
這會兒好了,又被強行結交,你要是個好人也罷了,可看這三個傢伙秉性,怕是自己不能永年。
早知道佩什麼匕首,就該學那些江湖棍棒武夫,提根棍子出門,除了不方便,其他不是事兒,匕首貼身是好,如當下,被人借去,很難不生事端。
一咬牙,把肉奪了過來,今兒個不死,必有後福,即便死了,那也不是餓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