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壇不管藍衣男子的意味不明的笑,他轉過身來面對尹清綺,也向她介紹:“這是城東沈家大公子。沈微之。”
隨後介紹那兩名黑衫男子:“城東謝家的二公子和三公主。謝潤墨,謝潤白。”
尹清綺從前聽說過謝家,顯赫尊榮,爵位蟬聯,文才相繼,當初她爹還想給她找人說媒謝家公子。
幸好從前還有戚淵讓她拿來當擋箭牌,否則今天見到這兩名公子,還不知道有多麼尷尬。
想到戚淵,尹清綺的心又沉了沉。
她微笑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那三人好像也並不在意來往禮節,也稍微點點頭,沒有說話。
既然薛壇和尹清綺也來了,人也就都到齊了。所謂的詩會大概也要開始了。
只見謝潤墨緩緩走到一把琴前坐定。
尹清綺這邊注意到原來亭子裡還有一把素琴。
謝潤墨緩緩地彈了起來,琴聲悠揚,輕渺淡遠,迴盪在高山流水之間。
尹清綺聽過皇宮樂師的琴聲,聽過驚鴻館藝妓的琴聲,如今再聽這謝潤墨撫琴,竟聽出來些與眾不同。
旁人總是帶了些世俗市儈,而謝潤墨的琴生中,只有單純情懷。
這首曲子,也不過是詩會前助興的。
曲罷,謝潤墨緩緩起身,笑意吟吟地對著尹清綺說:“既然是薛公子帶來的人,想必也有些本事。要不今天這第一首,就讓與你來彈!”
尹清綺知道謝潤墨是好意,她下意識地看看自己的雙手,迅速地想應該怎麼應對。
彈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接下來的幾天恐怕要吃些苦頭。
不彈就拂了大家的興致。
尹清綺知道自己已經傾向於前者,她開口剛要答應,卻聽見薛壇說:“謝兄還是饒過我們吧,這姑娘看著水靈,其實彈出來的曲子,實則嘈雜不堪吶!”
謝潤墨剛也注意到尹清綺的動作,還有她的欲言又止,他能看出來尹清綺是要答應的,不過此刻薛壇既然這麼說,他雖然疑惑,也只好作罷,又退回琴邊去。
沈微之卻笑著站起來說:“這可不行啊,既然來了,總是有點兒實力的,薛兄這個時候還護著,那我們可不能讓你。”
薛壇知道自己護不住尹清綺了,目光也投向她,帶著徵詢。
尹清綺大方地回答:“那我今天就獻醜先作首詩吧。”
這的確是一個尊崇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可是侯府根本不管這些。
這完全出乎薛壇的意料,他昨天晚上對尹清綺說的話半真半假,只是為了哄騙她一同來參加,順便散散心。此刻聽著尹清綺出口成章,一首詩活靈活現地寫出來了,竟然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剩下三人也有些吃驚,眼前的姑娘是即興作詩,眨眼之間一首詩竟然沒打腹稿就出來了。
還是沈微之先反應過來,他不禁讚歎:“好詩,好詩!既然這樣,我沈某就順著姑娘的繼續作下去了。”
說罷,沈微之沉吟片刻,又有四句詩呈現出來。
尹清綺聽沈微之說完,在心裡細細的揣摩剛剛沈微之的詩句,矯然有力,自然貼切。
尹清綺也微微打量沈微之。他不似別人那般把頭髮規規矩矩地高高梳成髮髻甚至戴上發冠,而是輕鬆的束在一起,談吐高雅,說話時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大有慵懶之感。
謝潤白也接了上來。
謝潤白看起來和他的名字一樣,白白淨淨的,書生卷氣十足,清白乾淨而不文弱,充滿古雅風儀。
他的詩句也如同他這個人一樣,清新淡雅,但是聽起來仍舊有力。
接下來是薛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