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錦堯走到沐輕輕家中的時候,沐輕輕正抱著一支畫筆,對著幾張白紙無從下手。一抬頭,瞧見穿著一身鑲著金邊的白色錦袍,緩步走進來的貝錦堯時,頓時眼前一亮。
“世子,怎麼今日這麼晚,你還有時間過來了?”
貝錦堯似笑非笑道:“我若是不過來看你一趟,只怕你明日要直接買兩本詩集,送到我那裡去了。”
沐輕輕起身拉著貝錦堯的衣袖,將他拽到自己跟前,微笑道:“世子,你來得正好,快來給我拿個主意。”
貝錦堯坐在沐輕輕的椅子上,看著面前的白紙,疑惑道:“拿什麼主意,你在做什麼?”
沐輕輕一邊給他倒茶水,一邊將今日的事情說於他聽,末了,沐輕輕補充道:“我倒是有些關於首飾樣式的想法,但是我畫不出來,正發愁不知該如何是好呢,世子就出現了。世子,你果真是我的救星啊!”
貝錦堯聞言,有些無奈道:“不必給我戴高帽子,輕輕,你如今當真是一點都不怕我了。整日不把我的話當回事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敢拿我當苦力用,你就不怕本世子一生氣,差人將你的鋪子給封了?”
沐輕輕一邊將筆塞到貝錦堯的手中,一邊故作不在意地搖頭道:“世子此言差矣,那處鋪子哪裡是我的,明明是我們的嘛?!”
“我們的?”
“對呀,若不是世子,再給我三年的時間,我也湊不齊那麼多銀子,所以,當然是屬於我們倆個的。況且,我連那酒樓的名字都已經想好了,就叫做‘悅遙樓’。”
說著,沐輕輕拿起毛筆,在紙上端端正正地寫下‘悅遙樓’三個大字,然後又在這三個字的旁邊,寫下了諧音‘悅堯’二字。
沐輕輕放下筆,一本正經地解釋道:“我取這個名字,有兩層意思:一是希望世子明白,雖然賺錢對我而言很重要,但能讓世子開心,才是我最最重要的事情;二是古詩有云,‘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我不僅希望世子知道我心悅世子,還希望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心之所屬,唯有錦堯一人而已。世子,這酒樓的名字,你可還喜歡?”
貝錦堯聽完這話,沉默了許久,不僅沒有如沐輕輕預料中的那般欣喜若狂,連自從進來以來,面上一直含著的那淡淡的笑意,也消失不見了。
沐輕輕盯著貝錦堯看了一會兒,見他半晌沒什麼動靜,有些不明所以。伸手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問道:“世子,怎麼了?若是你不喜歡這個名字,我還可以想些別的……”
話還沒有說完,沐輕輕的手,就被貝錦堯一把握住了。
貝錦堯抬起頭,面色極為認真地盯著沐輕輕,道:“不必改,我心中很是喜歡。”
沐輕輕聞言,點了點頭,面上重新帶上了幾分笑意,抽了抽手,沒有抽動,只好任由貝錦堯握著:“喜歡就好,剛剛看你那般嚴肅,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呢?!”
貝錦堯沒有接沐輕輕的話,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臉,連名帶姓地喚道:“沐輕輕。”
“嗯?”沐輕輕不解地看著他,“何事?”
貝錦堯語氣溫和,面色卻有些決絕般地開口道:“今日你這般哄我歡心,若是有朝一日,你不喜歡我了,轉頭去哄別人了,到時候,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沐輕輕被貝錦堯有些狠厲的面色,弄得怔了怔,半晌,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貝錦堯不明白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有什麼好笑之處,不解道:“笑什麼?我沒有同你開玩笑,我剛剛所說的話,全都是發自肺腑,無比認真。”
“我知道。”
沐輕輕面上帶著笑意,看著貝錦堯一臉認真的表情,點了點頭,“不過,世子,你是不是不太擅長表達自己的感情啊?!聽了我這番發自內心真情實意的表白,你不感動也就罷了,怎麼還這般嚴肅的威脅我?這也幸虧是我,若是換了旁人,恐怕早就被世子給嚇跑了?!”
貝錦堯聞言,倒是沒有分辯,只是看著沐輕輕,道:“除了你,也沒有人敢在本世子面前這般放肆了。”
說完,貝錦堯重新拿起畫筆,詢問道,“說吧,你打算做些什麼樣式的?”
沐輕輕這才將自己的想法,細細說於貝錦堯聽。
兩個人一個說,一個畫,就這樣一直忙到了掌燈時分,貝錦堯才放下筆,揉了揉有些酸澀的手腕,道:“今日先畫這幾幅吧,反正你那鋪子剛開張,也不必著急做太多樣式,我回去以後,去王府的庫房內瞧瞧,若是有些樣式新奇的簪子首飾,就給你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