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是誰，看到他剛才的行為恐怕都是感到驚訝的。
其實，他剛才能這麼快殺死那頭妖獸也純粹是運氣。如果那頭妖獸不是想要逃跑，不是在他鈴鐺的突然襲擊下有片刻的失神，他也不可能這麼快得手。甚至，不一定能得手。
如果那妖獸不急著逃跑，而是放手跟他們一博，他能逃走的機率將大大增加。它的聲波攻擊足以讓兩人忌憚。當然，被他們兩人圍攻，它最後就算能逃走，但要受些傷恐怕是不可避免的了。
凌靜瑤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頭翻滾的驚濤駭浪，快速跟了上去。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一路行去，也沒有遇到妖獸的襲擊，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兩人飛行傳出的一絲細微的破風聲響。
凌靜瑤還沉寂在方言剛才帶來的巨大震撼之中。
而方言則是在考慮怎麼跟她說起引妖草和陣法的事情。
“方兄……”半晌後，凌靜瑤終於是回過神來，默默的看著方言，語氣複雜地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在她眼裡，方言已經是越來越神秘了。神秘得讓她沒了底氣。
“什麼人？”方言一愣，嘴角勾起一絲苦澀，長長的嘆了一聲，道：“我只是一個不小心落到你們這片海域的可憐人，僅此而已。”
“可憐人？”凌靜瑤喃喃了一聲，心頭愈發的苦澀，如果他還算是可憐人，那她又算是什麼？
她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來到這片海域的，到底是因為什麼來到這片海域。不過她也知道，就算她真的問出來，他也不可能會告訴她實情，反而還會讓他厭惡。
“你在擔心？”見凌靜瑤不再出聲，方言有些感慨的問了一句。
凌靜瑤在沉吟了片刻後，才回道：“以前沒有，但不知為何，現在心頭確實有一些擔心。這是本能的，對未知的恐懼。方兄，你的表現太讓人吃驚了。”
方言笑了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凌靜瑤見狀，心頭莫名的開始忐忑起來，暗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是不是讓他不高興了？就在她猶豫著要不要再解釋一下的時候，方言說話了。
“凌姑娘，你不必擔心。其實，對於這片海域來說，我就是一個過客，一個因為各種難以言說的原因不得不在這裡歇息片刻的過客。待我恢復體力有了離開這裡的能力之後，我自然就會離開這裡。所以，你不用防備我，也不用擔心我。我並無惡意。我對青竹閣沒有興趣，對這片海域，更沒有興趣。”
不知為何，聽著方言這幾句有些傷感的話，凌靜瑤心頭竟是莫名的有些難過。
“方兄，陸地……很好嗎？”
“陸地是我的家，那裡有我的家人，所以，在我的心裡，它很好。”
凌靜瑤沉默了下來。
凌靜瑤不說話，方言自然也不會再多說什麼，只是徑直朝著遠處飛去。
其實，凌靜瑤在擔心什麼，他很清楚。如果換成是他，身邊多出這樣一個自己根本看不透的人，他也不可能放心。只是，他身上牽扯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他沒法跟她解釋，也沒必要跟她解釋。
他們兩人現在之所以會走在一起，完全是因為利益。兩人身上都有對方想要得到的東西。待他離開這片海域後，他們或許再不會見面。
“方兄，我們的速度太快了。”凌靜瑤忽然說道：“這麼快的速度，就算是有妖獸發現了我們，也不會現身的。”
“千里開外有座島嶼，我們直接到那裡去。”方言並沒有要減速的意思，直接奔赴那座小島。
“島嶼？”凌靜瑤一怔，奇道：“你怎麼知道？”
“我去過。”
“你去過？”凌靜瑤吃了一驚，這才想起他好像出過一次海，“你上次出海就是去那個島上？”
方言點了點頭。
“你去那裡做什麼？”凌靜瑤大感奇怪。
“妖丹，去那裡，自然是為了妖丹。”
“那島上有很多妖獸？”凌靜瑤朝四周看了看，似乎這才想起來，這個方向是方言選定的，而且，自從殺了那頭烏黑妖獸後，他就像是有了目標一般，徑直朝著這個方向飛去。
原來，從一開始，他就已經有了目標，有了計劃。
方言並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反問道：“凌姑娘，你相信我嗎？”
凌靜瑤一怔，然後點了點頭。
方言深吸了一口氣，再次問道：“那麼……我能相信你嗎？”
凌靜瑤身形一僵，似乎是意思到他要跟自己說一件非常隱密的事情。在沉默了片刻後，她還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