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我來問問你，此人你可還認得？”
方言扭頭望去，見那白髮老者正指著他身旁的韓綾兒望向自己。
在與對方目光接觸的那一剎那，方言冷不丁的打了個冷顫，突覺那目光之中似乎有一種無形在力量在拉扯著自己，當下忙將目光移了開來。
“你可認得？”見方言不說話，白髮老者的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方言心頭一凜，朝韓綾兒望去，在看到對方眼中的怒火之後，不禁在心底冷笑了一聲。但卻仍然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怎麼？不敢承認了嗎？”見方言沉默不語，韓綾兒忍不住出言譏笑。
“放肆！”
可是，她話音未落，一道怒吼聲就猛的在這大殿響起，讓得韓綾兒腦中嗡的一聲，差點眼前一黑摔倒在地。幸好她身旁的乾瘦老頭手掌晃了晃，她才勉強穩住身形。
莫長老一臉怒容，斥道：“在此時，哪有你等小輩開口的資質？”
韓綾兒臉色蒼白，嘴唇動了動，但最後還是沒敢說出什麼來。
“莫長老，此女雖然是小輩，但也是我靈清宮中的一員，她要詢問此子，有何不可？”乾瘦老頭臉色也有些難看。
自己的弟子被對方這般怒斥，他作為師尊，臉上自然無光。
“何長老，你也不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莫長老臉色冰冷，“在這個地方，豈容她這等小輩在我等面前出言喝斥？”
“何長老，此舉你們確實有些欠妥當了。”中年儒生此時也開口了，“不管怎麼說，你們門下弟子的死是不是真與方言有關還尚待確認，你就這樣讓你門下的小輩當著我們的面這般出言譏諷，你覺得合適嗎？”
乾瘦老頭眼角微跳，最終還是沉默了下來，將目光投向白髮老者。
“小輩出言確有些不妥，但是，面對著長輩的詢問，他一直避而不答，你們覺得合適嗎？”白髮老者冷冷說道：“又或者，你們是有些心虛，不敢回答了？”
“方言，回答靈清宮長老的話。”這時，韓長老開口了，聲音頗具威嚴。
莫長老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他一眼，但並未說什麼，而是朝一旁的方言說道：“你不必緊張，該說什麼便說什麼。”
“弟子明白。”方言感激的應了一聲。
“既然明白，就速速回答。”白髮老者顯然是有些不耐煩了，“此女你可還認得？”
方言又朝著韓綾兒看了一眼，就欲開口回答時，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蚊子般的細小聲音，緊接著，莫長老的聲音就在他的腦海中響了起來。
原來，莫長老怕方言會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來，將剛才韓綾兒所編的一套說辭傳音給了方言。
“你還在等什麼？”見方言愣愣的站在原地，白髮老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在聽完莫長老的傳音之後，方言腦海中快速的轉了轉，然後點了點頭，道：“認得。”
“好，有骨氣。”白髮老者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料到他會這麼爽快的就承認了。
不僅是他，韓長老和中年儒生兩人也不自覺的露出了一個意外的神色。就是莫長老也微微的皺了皺眉頭。
不過，在這個時候，三人都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但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白髮老者還欲再問些什麼時，方言又開口說話了。
“數月前，在離這裡很遠的一個山谷中，我親眼看到這位姑娘在追殺我門下的一位師姐，而且，那師姐還差點就死在了她的手中，我又怎麼會認不得她？”方言臉色平靜，直直的看著韓綾兒，道：“我沒說錯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愣了愣，似是都沒有料到，在這個時候，方言居然還會倒打一耙。
“追殺我門下的弟子？”莫長老又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方言話音剛落，一道怒火就非常適時的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她追殺的是何人？”
“回莫長老，她當時追殺的正是羅紫衣羅師姐。”
“羅紫衣？”莫長老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面帶殺意的盯著韓綾兒，“怪不得羅丫頭回來的身受重傷，原來竟是你下的毒手。何長老，此事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乾瘦老頭眼睛眯了起來，大有深意的看了方言一眼，然後才朝莫長老說道：“莫長老，我想問問，貴門的羅紫衣此刻可還活著？”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長老反問道。
“你門下弟子雖然受了些傷，但至少還活著，而我門下的弟子此刻已經死了。而且還是兩人。”乾瘦老頭淡淡的說道，似乎根本沒有把莫長老的怒火放在眼裡，“一個重傷的弟子和兩名已經被殘殺的弟子，你覺得哪個更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