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婷默默的看著方言，久久不語。
而方言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怔怔的看著遠方，情緒有些低落。
到現在他才知道，他殺死靈清宮弟子這件事遠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輕鬆，就算他死不承認，也同樣會有性命之危，一個不小心，他或許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好一會後，方言長吐一口氣，扭頭問道：“你怎麼會被莫長老收為弟子？”
方婷婷看著方言，輕聲回道：“不是你叫羅師姐要照顧我的嗎？”
方言苦笑一聲，道：“我只是讓她稍稍照顧你，我可沒有能耐能讓莫長老收你為弟子。”
方婷婷強顏一笑，解釋道：“前幾天，羅師姐找到我，說師父可能想要給我幾件防身之物。但在回到師父的住所之後，不知為何，她突然問我願不願意拜她為師。”
“原來如此。”方言在方婷婷身上打量了一眼，道：“看來，八成是莫長老看你資質不錯，才讓你入她門下的。”
“我不這認為。”方婷婷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師父極有可能是因為看在你上次給她的那顆萬靈丹的份上才收下我的，又或者是為了感謝你救了羅師姐一命。”
方言眉頭一皺，道：“以她的身份，如果真要謝我，有許多種方式。斷不會為了要謝我而收一名資質不佳的弟子在門下。”
方婷婷苦澀一笑，話題一轉，道：“羅師姐似乎對你很感興趣，不停的向我打聽你的種種。”
方言一怔。
“我可以感覺出來，她沒有惡意，所以，我把關於你的很多事都跟她說了。”
方言皺起了眉頭：“包括天弓城？”
“說了你在天弓城的事蹟，但沒說天弓城的名字和位置。”方婷婷說道：“你放心，雖然我知道她沒有惡意，但我也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方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個寬慰的笑意，道：“有了莫長老作靠山，你在青雲峰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危險了。放我下去吧。”
方婷婷微微一顫，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再說出什麼來。片刻後，她微微點了點頭，小聲朝著白鷺招呼了一聲。
“唧！”
白鷺輕鳴一聲，雙翅一收，急速下降。片刻後，就在一座山頭上降落了下來。
方言一躍而下，回頭看了方婷婷一眼，然後笑了起來，指著遠處說道：“我把你帶出來了，不知道能不能再帶你回去了。回家的路其實不難找，你一直沿著這個方向直行就是了。”
方婷婷身形一僵，通紅的眼眶中又流下兩行清淚。
她自然沒有忘記，當初剛從天弓城出來時，她在雲城附近跟方言說的話。
“你下次回去的時候能帶上我嗎？我怕我找不到回家的路。”
這句話再次在她耳畔響起，彷彿就在昨天。可誰能想到，轉眼間，滄海變桑田……
“不。”方婷婷堅定的搖了搖頭，紅著眼說道：“我等著你帶我回去，這是你答應過我的，你不能耍賴。”
說完，她便低聲朝著白鷺說了一句什麼，白鷺展翅而起，騰空而去。
方言怔怔的站在原地，兩眼無神地望著漸漸遠處的方婷婷，直到對方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之內也沒有動彈一下，仍然是靜靜的站在原地。
“唉……”許久之後，他才悠悠的嘆了一聲，一臉苦澀的搖了搖頭，在原地坐了下來，有些惆悵的望向遠方，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