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鄭奎久久無言,林玖繼續說道:“大概是因為作孽太多的緣故,鄭家一直以來都人丁不旺,到了你這一帶更是無一男丁,能夠將自己的愛女嫁給李成,難道沒有選擇繼承人的考慮?”
說話間林玖看向被鄭惜抱在懷中的孩子,這小孩眼中含淚,一臉好奇地看著林玖,那一雙眼睛看起來十分靈動。
鄭奎自然不會選擇將自家的產業交到李成這個外人的手上,但這外孫卻不同。這是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人,若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這孩子應當是被冠以鄭姓。
“誠然如此,姓李的也不過是給我鄭家生育的工具而已。”鄭奎淡淡地說道。
鄭惜顯然不想讓孩子聽到這些話,帶著孩子來到了屏風之後,雖說是隔不了音,但也能夠獲得些許安慰。
林玖一愣,她並非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但在先前這樣的說法是放在女子身上,沒想到現在居然輪到了一個男人,想來這對於李成的傷害是加倍的。
畢竟這個時代,還講究著人活一口氣,樹活一張皮。
只不過李成似乎並不在乎這樣的說法,開口說道:“現在你被困於此處,說不定哪天連人的不見了,談那些事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還是說你覺得你那兩萬山賊過處,真能能夠讓你真正完成更裂土封王的‘偉業’?”李成語氣平淡,但依舊可以聽出其中難以壓制的怒火。
鄭奎麵皮抽動,這個問題顯然是有些戳到了他的肺管子。
林玖乾咳了兩聲,加入了兩人之間的對話,開口說道:“此事已是如此,不如我們出去在說如何,既然有可以迴旋的餘地,那就不要讓百姓枉受兵災。”
“出不去了!”鄭奎瞥了一眼林玖道,“除了惜兒之外,所有人出入我的居室,都將被報於那位大人,此間屋子周圍應當已經佈滿了伏兵。”
“父親,外面有人。”說話間鄭惜衝忙了闖了進來,證實了鄭奎的話。
鄭奎意味深長地說道:“林老闆,那似乎是一個很瞭解你的人,與我聊天之時還自稱是你雲州的故友。”
雲州故友?林玖低頭思忖,自己哪裡來的什麼勞什子故友,在雲州的時候,自己這個外來物種幾乎是遍地敵人,真正的友人差不多都隨著她到了荊南吃苦受累。
想到這裡,林玖還是有少許慶幸,雖說自己交友不多,但總歸是交了一些能夠與她一同出生入死的朋友。
但林玖卻忽略了一個問題,她自詡為是商人,但為商者遍地樹敵,本身就是一件很值得反省好的事情。
雲州故友,能夠千里迢迢幾乎橫跨半個昭國來尋她晦氣的雲州故友,林玖實在是想不出,到底是誰人。
“你可知他的名諱?”林玖開口問道。
鄭奎搖頭道:“不知,那人只說是雲夢軍的特使。”
“那他又何特徵?”林玖再此問道。
鄭奎沉吟片刻道:“是個十足的美男子,不管男女見了,都會為之吸引,雖自言是雲夢軍的特使,但言語之間對於顧將軍沒有絲毫敬意,甚至於直呼其名。”
美男子,男女皆是被其容貌吸引,林玖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一個人的形象,單說相貌之者,在這個世界無人能夠出其右,被人稱為謫仙人的曽逸仙。
只不過這堂堂的曾家家主,手上掌控著不知多少財富,他怎會來荊南之地去做人爪牙。
不對,曽家雖說是富可敵國,但終究要屈服於權力者,連顧閭都不能入其眼,那便說明曽逸仙上頭的人身份更高。
林玖揉了揉眉心,她已經嗅到了麻煩,本以為離開了京城那個權力中心,自己就不會受到太多的制約,但沒想到這些權力者會來主動找上自己。
“當如何?”鄭惜見林玖和自己的父親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處境,依舊在平淡地交流,心中不免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