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師,您還記得李飛羽遇襲的時間嗎?”
陳九念沉思片刻,道:“按發現他的時間推算,應該是在亥時左右。”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李飛羽曾說過他是受書信指引才去到解仇臺的吧?”
“他確實這樣說過,可事後並沒有找他所說的書信。”
“李飛羽應該沒有說謊,只是亥時正是我們的洗漱時間,校舍區中人來人往,李長歌自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那他是如何送遞書信的呢?”
廣遙子笑道:“我說你平時看著挺機靈的,怎麼這會變得這麼笨啊?想也知道李長歌肯定是變成了你的樣子才去送的信啊?”
楊可名搖了搖頭,道:“院長你有所不知,我與李飛羽的恩怨在一年級中早已傳開。若是一年級的人見我進了李飛羽的校舍,定會以為我們要決鬥,估計會比我還先到解仇臺。類似的事情也曾發生過,陳老師當時也看見了。”
陳九念點了點頭,“的確如此,我當時還好奇一年級的學生都跑去哪裡了,結果卻發現他們都聚集在解仇臺附近。”
“如此說來,送信的人並非李長歌,那會是……”廣遙子皺眉沉思片刻,突然驚道:“難不成是往仙闕的內應?”
“正是!”楊可名沉聲道:“在那個時段,能夠隨意出入他人校舍而不被懷疑的只有一個人……”
陳九念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是馮浩!”
“雖然讓人難以置信,但應該不會錯了。馮老師是第一個發現李飛羽的人,那書信想必也是被他銷燬了。回想起來,在天舒中毒的第二天,馮老師見我時的表情十分古怪,當時我還納悶他是怎麼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在好奇我為什麼沒死。”
廣遙子聞言握緊了雙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馮浩!九念,速與我將此人擒來!”
“是!”
“等一下!”
陳九念正要轉身離去,卻被楊可名攔住。
“陳老師,方才我說的這話只是我的推測而已,算不得證據。若是馮浩矢口否認,我們也奈何不了他。”
“那依你的意思是……”
楊可名微笑道:“抓賊抓贓,捉姦捉雙。馮浩得知我沒死,想必今晚會向楊家通風報信,您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夜幕降臨,白日裡熱鬧無比的風泠修院此刻萬籟俱寂,一切都彷彿睡著了一般。寬闊平整的甬路上除了偶爾有巡邏的守衛經過外,空無一人。
突然,一名身著黑衣,面罩烏紗的男子自甬路邊的灌木中竄出。藉著微弱的月光,可見此人身法十分了得,體迅飛鳧,飄忽若神,步履之間竟無一絲聲音。
從容躲過了所有守衛後,此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溜到了院牆邊,屈膝蓄力,墊步擰腰,“噌”的一聲便竄上那三丈高的院牆。又向牆那頭一躍,輕若鴻毛的身體緩緩落地。
黑衣人長出一口氣,正要離開,忽聽身後一人道:“閣下怎麼才來?我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黑衣人為之一振,轉過身來,見面前站著的是陳九念和沈玉墨,頓時大驚失色,二話不說,拔腿就逃。
陳九念哪裡肯放?搶一步上前,一掌拍向黑衣人的肩旁。那黑衣人彷彿背後長眼,身子一扭,如同泥鰍一般,輕易將陳九唸的攻擊化解。回手還了一掌,卻正迎上陳九唸的拳頭。
拳掌相撞,那黑衣人頓時慘叫一聲,飛出老遠。
只這一招半式,陳九念便已看出此人正是大半年前所遇的黑衣人,冷笑道:“看來我們不是第一次交手吧?馮老師。”
黑衣人聞言一怔,繼而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緩緩站起身,取下了臉上的烏紗。
“陳老師果然智勇雙全,罷了,既然已經暴露了,我也無需再遮遮掩掩。我自知不是你們的對手,甘願束手就擒。”
“不必了,院長有令,確認身份後,就地擊殺!”
“什麼?等一下……”
“氣技:葉斬深秋!”
落葉飄零,一聲慘叫劃破了午夜的寂靜。片刻,一切再次迴歸靜謐,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