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來的太突然,就連那小廝伸手來抓我,都被一腳踢下了牛車,而我反手抱住了來人的腰。
“胡定棠你終於來了。”看清是他的那一刻,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胡定棠一腳踩在那小廝的身上,警告道:“回去告訴你主子,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的女人,否則,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三弟,不用讓他帶話,我來了。”前方黑暗中,一個身穿青灰色袍子,頭戴玉冠的年輕男人走上前來,手裡盤著一對琥珀色的核桃般大小的珠子,嘴角噙著笑,“好久沒見了,三弟,為兄甚是想念。”
我看了看那男人,又看了一眼胡定棠,卻發現他們長得根本就不怎麼像。
兩人長得都特別好看,胡定棠的好看中帶著一股霸氣,而那男子卻美的如畫中走出來的仙女兒似的,如果描眉畫眼,綾羅綢緞打扮起來,說是誰家養在深閨裡的大小姐都讓人深信不疑。
胡定棠睨了他一眼,說道:“我早已經與狐族脫離關係,這一聲三弟我承受不起,只是請你以後少動我的人,井水不犯河水,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三弟這話說的,當年是你負氣出走,怎能說完全跟狐族脫離關係呢?”他走上前來,笑道,“你生在狐族,骨子裡的東西斷不掉的,在二哥心裡,你永遠是我的三弟。”
原來,他果真是胡定坤。
“你到底想幹什麼?”胡定棠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攤牌。
胡定坤轉了轉手裡的珠子,眼神看向了我:“我只是聽說三弟有了心愛之人,有些好奇,便想請弟妹過來敘一敘罷了,不得不說,三弟的眼光真好,弟妹不僅人長得漂亮,就連那一雙蔥白小手,都是那麼的惹人憐愛。”
我聽他這麼說,下意識的便將手攏進了袖子裡,胡定棠摟著我的手緊了緊:“敘舊就不必了,你曾經都做過些什麼,你心裡最清楚,再者,我把話撂在這裡,我是不可能再參與進你們爭權奪利的那些齷齪事裡面去的,別惹我。”
說完,胡定棠擁著我便要離開,胡定坤手中的珠子轉的餎餷餎餷響,陰陽怪氣道:“三弟,你躲不過去的,現在我是在給你機會,錯過了,你會後悔的。”
胡定棠腳下步子沒有停,就像是沒聽到胡定坤的話似的,一直往前走,我幾乎是小跑著才跟上他的腳步。
我們一路回到了住處,胡定棠黑著臉,揹著手在店裡轉了幾圈,說道:“你不能留在這裡了,這裡太不安全了。”
“你是看到了我留的紙條趕過去的嗎?”我問。
“紙條?什麼紙條?”胡定棠明顯不知道,“我在外辦事,莫名被人牽制,就想到會不會有人對你下手,就連忙趕回來了。”
“想到我?不是想到胡氏公館?”我好奇道。
“胡氏公館他們想動還沒那麼容易,他們也只能拿你開刀罷了。”胡定棠看得很透徹,“不過,我得儘快趕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下一步應對策略,你收拾一下東西跟我走吧。”
“為什麼?”我不贊同,“你就打算把我藏在公館裡面不出來了嗎?”
胡定棠挑了挑眉,邪魅一笑:“我不介意金屋藏嬌。”
我頓時滿臉通紅:“呸,我才不跟你走。”
“害羞了?”胡定棠捱過來輕聲問道。
“你想多了。”我正色道,“胡定棠,今天下午……”
我剛想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跟胡定棠好好說說,店門卻被轟咚轟咚的敲響,胡允之在外面大喊道:“孟姑娘,孟姑娘。”
胡定棠手一揮,門栓開啟,胡允之衝了進來,一眼看到胡定棠,連連拍向胸口:“三哥你原來在孟姑娘這兒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孟姑娘出事了。”
“你不是回老宅了嗎,大半夜的跑出來幹嘛?”胡定棠問。
胡允之拍著胸口,努力的把氣喘勻,我趕緊給他倒了一杯水:“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看來他這一路趕來,真的是拼盡全力了。
胡允之喝完水,這才說道:“七點多我就收到訊息了,手下人來報,說是孟姑娘在我宅子裡留了條,我當時便想立刻趕回來,就怕真的出事。”
“可不知道為什麼,今晚我母親推三阻四的,非得讓我留在老宅過夜,我都多少年沒在老宅睡覺了,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
“舅母可能是真的想你了,你應該抽時間回去多陪陪她。”胡定棠說道,“這些年你跟著我,委屈了你,也讓他們太擔心了。”
胡允之直襬手:“三哥,別人不瞭解我母親,你也不知道她什麼為人嗎?她那麼獨立自強的一個人,這麼多年都支援我跟著你,怎麼會突然就感性起來了?”
“我想著,大抵是允熙回去嬌巴巴的說這說那,影響了她,放心吧,沒事的,這不,我最終還不是出來了嘛。”
胡允之一提起胡允熙,我猛然間想起來,今天下午來找我的那位夫人,跟胡允熙眉宇之間似乎真的有些相像,難道……
我趕緊問道:“允之,你母親今天是不是下過山?”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回去就直奔爺爺那邊,晚飯的時候才去了我母親那兒。”他說著又想了想,道,“應該是沒出門的,因為我去她那兒的時候,她正在房間裡,捧著她的那件貂絨大氅看,之前那大氅破了個洞,她下午可能都在家裡修補那個洞吧?”
胡允之的話讓我瞬間腦袋裡面嗡嗡直響,心裡面五味陳雜,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擔心。
之前我擔心那夫人是胡定乾或者胡定坤派來的,現在看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