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嬃聞言,有些不情願地癟了癟嘴,小聲嘀咕道。
“阿姊,曹參那廝本就是個不知禮,你何必如此禮遇?想他原本跟姐夫就是同鄉,遇到姐夫封官進爵的大喜事,不搶先登門道賀也就罷了,還拿捏著架子,拖到最後,怕不是故意要落姐夫的面子……”
呂雉聞言,不由眉頭微微一蹙。雖然曹參的舉動,讓呂雉心中也稍稍有些不舒服,但自家妹子這話,要是傳出去,怕就真的把人給得罪了。
“你不可信口開河,曹參如今貴為內閣御史,乃是陛下跟前的近臣,尊貴非常,更何況,就連你姐夫能有今天,也多有賴於他的提攜引薦,他乃是我們老劉家的恩人,你豈可失禮?”
呂嬃聞言,不由撇了撇嘴,不過也不敢違逆自家阿姊,還是乖乖地跟在呂雉身後,迎了出來。
遠遠地就看到曹參帶著兩個年長的老僕,提著東西在門口站著,急忙快走兩步,上前行禮。
“不知道曹家兄長大駕光臨,妾身有失遠迎,還望兄長莫要見怪……”
曹參見狀,遠遠地躬身回禮。
“不敢當夫人兄長的稱呼,劉兄原本就比我年長,你直接喚我曹參,又或者是敬伯即可……”
兩人在門口寒暄幾句,這才引著曹參到前院客廳裡,分賓主坐了。又準備讓下人領著曹參的兩個老僕,下去休息,被曹參笑著拒絕了。
那兩位老僕,來之前大概就得到了吩咐,很是規矩地站在了曹參的身後,目不斜視,垂手而立。
呂雉微微一怔,旋即笑著衝一旁的呂嬃道。
“阿妹,還傻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給曹家兄長沏茶……”
曹參連道不敢。
呂嬃雖然性子嬌蠻了些,但倒也不至於是個蠢貨,不等曹參拒絕,已經俏生生地站起來,捧著茶壺,非常乖巧地給他滿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曹參也只能欠著身連聲道謝。
等到放下茶盞,曹參這才正色起身,衝著呂雉深施一禮。
“我與劉兄乃是昔日舊交,又有同鄉之誼,說起來不算外人,所以,我先冒昧的問一句,這些時日,夫人可曾親自到皇長孫殿下府上道謝……”
呂雉聞言,先是一怔,旋即便激靈靈出了一身冷汗。急忙起身,衝著曹參盈盈拜倒。
“多謝兄長今日指點,不然妾身險些犯了大錯……”
曹參見呂雉這般反應,心中不由暗自讚歎,臉上的神色也好看了許多,笑著道。
“夫人不必如此緊張,皇長孫殿下,為人醇厚,性子寬仁,自是不會計較你這些,但我們這些做人臣子的,卻不能真的失了禮數……”
說到這裡,曹參稍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稍微再提點一下,讓她們兩個真的能做到心中有數。
“若沒有皇長孫殿下的支援和默許,你以為就憑劉兄,在朝中毫無根基,他能有去經略西域,建功立業的機會?”
呂雉神色認真地點頭。
“妾身明白,沒有皇長孫殿下的栽培,斷然不會有我們劉家今時今日的光彩,妾身明日就親自上門道謝——”
曹參見狀,不由心中暗自讚歎,劉季這廝真的是好運道,撿回來的這個婆娘不僅長得漂亮,就連眼界和見識都頗為不凡。
“如此甚好……”
說到這裡,曹參笑著起身告辭。呂雉又客氣地挽留了幾句,曹參哪裡肯留,如今劉邦又不在家,家裡除了皇長孫殿下贈送的十幾個看家護院的護衛之外,連一個男丁都沒有,自己留下算個什麼事?
其實,若不是他如今尚未成親,家中沒有女眷,又遲遲不見呂雉親自去皇長孫殿下府上拜謝,他都不願意登這次門。
呂雉見留不住,又帶著呂嬃,把曹參親自送出門外,一直等到曹參的車馬逐漸消失,這才跟呂嬃折返回家。
剛一進家門,呂雉就一臉正色地道。
“阿妹,這位曹御史乃是可以真正託付大事的君子,你以後若是要找夫君,當以這樣的人傑為參照……”
呂嬃撇撇嘴,似乎是下意識地想反駁,可是一想到曹參剛剛的儀採風度,舉止談吐,以及那頗為不俗的相貌,心中下意識地跟記憶中皇長孫那張英武俊朗的面孔對比了一下,不過,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見自家小妹這番情態,呂雉便已經知道了幾分小妹的心思,伸手拉過呂嬃的小手。
“我聽說,這位曹家兄長,尚未曾娶親,等你家姐夫回來,我就讓他為你們二人撮合,若是能成,但也是一樁佳話……”
“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