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僅自己不用再去打生打死,你們的子孫,以後就不用再去天天打仗,埋沒於百草!以後,甚至還可以免費地讀書識字!
這種東西,若是灌輸給滿心仇恨的成年人,恐怕未必能有什麼效果,但對於那些還宛若一張白紙的孩子來講,則未必。
再配合上朝廷一系列的實打實的惠民政策,趙郢相信,甚至都不需要兩代人,有可能在這一代就實現對大秦心理上的認同。
尤其是范增提出來後,被修魚鯰特別標註出的,“以關中雅語教習之”的標註後,他的信心就不由更足了。
認同文化,先從認同語言開始。
古人的智慧,真是不可小覷,這個范增能在這個時代,就意識到推廣“普通話”的重要性,是真的有大才!
看完教材,趙郢心思已經放下了大半。
一邊讓人準備飯菜,一邊又拉著范增和修魚鯰,詳細地瞭解起了豫劇的編排。
趙郢不在的這些時日,兩個人根據趙郢當初提出的設想,又領著這群大秦說書郎,成功地編排了一出新的曲目。
大秦版的《竇娥冤》。
當然,壞人肯定是楚人,那些昏庸腐敗沆瀣一氣的官吏,也肯定是故楚國這邊的,甚至還有楚國王室的血脈,至於幫助竇娥洗清冤屈的,必須是大秦這邊!
不過,不是竇娥的父親了,而是大秦一統之後,朝廷派來的官吏。
他們秉持秦法,大公無私。
為蒙冤昭雪的竇娥洗清身上的冤屈,竇娥的魂魄星夜歸來,情真意切地悲聲高唱。
“有明君,掃塵寰,有竇娥,洗沉冤,可憐小女子蒙冤十八載,至今方盼來這頭頂之上湛湛青天——”
看著這魔改之後的《竇娥冤》,趙郢臉上笑意更濃了幾分。
“如何,這《竇娥冤》演了多少場了,這邊的黔首可還歡迎……”
一聽趙郢問起這個,修魚鯰頓時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啟稟殿下,效果出奇的好,剛一推出,便轟動了整個南郡,好評如潮,您不知道,現在南郡的黔首,幾乎無人不知竇娥冤,邀請演出的不計其數,演出的計劃,甚至已經排到了三個月以後……”
“善!這件事你們做的不錯——”
趙郢讚了一句,笑著給范增和修魚鯰各自滿上一杯當地的米酒,這才隨口問道。
“這些唱詞編排的不錯,不知出自誰的手筆……”
修魚鯰聞言,有些不好意思地拱了拱手。
“是下官和手下幾名兄弟一起編排的,當時只是覺得殿下口中的竇娥實在是太過可憐,心中有一種義憤不吐不快——沒想到,竟然這麼受歡迎……”
趙郢聞言,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沒想到修魚鯰竟然還有這麼一手,他都快不捨得把這位留在南郡當這個總教諭了。
這種人才,讓他發揮自己的特長,專心致志地寫劇目給自己——咳咳,讓他專心寫劇目給百姓看,顯然才能發揮更大的作用啊。
不過,前面已經許了修魚鯰總教諭的位置,他也不要回頭接著就變卦了,只能把這個念想重新壓下。不過也確實因為這個,勾起了他要不要專門組建一個團隊,專門編寫戲曲,又或者是寫故事的念頭。
這個時代的娛樂專案,還是太匱乏了。
晚上若是不願意湊在昏黃的油燈下看書,就只能早早地睡下造小人,時間長了,擱誰誰不膩歪啊。
自己身為大秦皇長孫,真的很有必要豐富一下大秦百姓們的業餘生活。
……
第二天上午,南郡這邊正好有一場演出,主打的就是《竇娥冤》,為此,趙郢特意多留了一天,穿上便服,坐著馬車,跟著范增和修魚鯰一起去聽了一次。
那火爆的場面,差點都把他這個穿越者都給嚇了一跳。
由於是免費的,場地設在了相對寬敞的郡守府外一側不遠的空地上,結果別說郡守府前,就連附近的牆頭都擠滿了黑壓壓的人。
還有些人,大冬天的,甚至爬到了樹上,就等著聽這名一出《竇娥冤》!
那場面,讓他有一種後世七八十年代,農村放電影的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