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遠將軍,少上造——”
此言一出,三人忍不住又是一陣羨慕。
據說這位劉將軍,以前還只是一個小小的亭長來著,這才多長的時間,一晃眼,成少上造,鎮遠將軍了。
“其餘的,就是一些田宅、僕從和財貨了……”
“我聽說,我們這位即將加封的劉將軍,在泗水的時候,劉個媳婦都娶不上,不得已,只能與一位姓曹的寡婦終日廝混,到後來,才娶了家中那位如花似玉的嬌妻,比他小了整整十多歲……”
李忱忍不住眉頭微挑,笑著八卦了一句。
“君子背後不言人之惡……”
卓易眉頭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打斷了李忱的八卦。
“卓兄,你也太方正無趣了些,我說的這算是什麼惡事,這分明就是美事,你不信,到大街上去問一問,誰提起這個,不羨慕人家的豔福……”
卓易笑道。
“李兄,你——還是口下留德吧……”
他天天在咸陽混,自然不可能沒聽說過那對姊妹花的風言風語。尤其是那位妹妹,本來就生得千嬌百媚,是不可多得的佳人,偏偏還性子張揚跳脫,每日裡喜歡帶著丫鬟僕從招搖過市。
自然難免風言風語。
民間有好事之徒,已經在編排她和她姐夫不得不說的風流韻事了。
李忱說羨慕豔福,就是在暗指的這個。
“咦——”
三個人正說笑呢,忽然聽得卓易一聲輕咦,不由齊齊扭頭看去,就看到卓易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的奏疏,在那裡反覆檢視,一雙眼睛差點都貼到紙上去。
“怎麼了,莫不是有什麼不對……”
卓易默然不語,又仔細看了數遍,這才遲疑著道。
“這份奏疏,看字跡,寫的人和批的人,好像是一個人……”
“一個人就一個人唄,那多正……”
話沒說完,李忱的話戛然而止,與身邊的徐志不由相互對視一眼,發現對方也瞪大了眼睛,全是不可置信之色,這才深吸了一口氣。
“我看看——”
李忱和徐志離席而起,走到卓易身邊,今年秀才科的狀元、榜眼和探花,三個人對著這份奏疏,仔細地核對了半天,終於確定了一個資訊。
這份奏疏和書寫者,和批閱者真的是同一個人!
一想到這個,三個人就不由覺得頭皮發麻。
李忱不由嚥了口唾沫,再也不見了臉上跳脫的笑容。
“卓兄,你這份奏疏,是誰給你的……”
原本他不該懷疑,也不用會懷疑,但現在卻不能不極為嚴肅地問清楚這個問題,不然出了什麼岔子,別說他們會不會被撤職的問題了,腦袋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是陛下——對,就是陛下給的!”
卓易竟然還真頗為認真地仔細回想了一下。
“當時陛下和皇長孫殿下都在,陛下還吩咐我,照著這上面的意思寫。”
此言一出,房間瞬間安靜了。
李忱和徐志默默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又默默地拿起自己的筆,忽然就很後悔,自己好奇個什麼勁兒啊,這種事,是自己這種小蝦米能摻和的嗎?
“卓兄,噤口,出了這個門,你最好忘了這件事!”
卓易到了這個時候,也反應過來了。
偷偷嚥了口唾沫,默默地坐下,寫自己的詔書去了,從寫這份封賞的詔書開始,一直到下值,他都精神恍恍惚惚的,有點醒不過神來。
跟神不守舍的卓易等三人不同。
新近才搬來咸陽的劉家,卻到處喜氣洋洋,就連呂雉臉上都不由有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