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西世子府中。
吳嶽看著小廝送來的帖子,開啟紅梅花箋,一股沁人心脾的梅香在室內瀰漫,上面簪花小楷書寫著:盼君於今日巳時蒞臨怡紅院賞曲《鳳求凰》,白露問安。
吳嶽嘆了口氣,道:“誒呀,我今天去不了。你回了他們。”
“是。”小廝退。
崇德候府中。
吳嶽,宋楚,玄棟圍著炭火石鍋煮沸羊湯在亭中坐。庭中臘梅在千姿百態的太湖石中若隱若現,點點嫩黃在各式各樣的灰中散發著悠然的暗香。恰逢冬雨,硫磺遇水的霧氣還未散盡,彷彿置身江南煙雨,又恍若如畫仙境。
吳嶽讚道:“佳餚美景,拖梁王殿下和子楚我才能享受,敬你們。”
三人端起酒盞一飲而盡。
“這酒甚是清冽,這滋味像是樊樓初雪酒啊!子嶽,可真有你的。”宋楚笑道。
“樊樓的初雪酒早就被哄搶一空。我平日裡也喜煎雪煮茶,倒不如試試釀酒。”吳嶽自謙道,而後又給玄棟和宋楚添酒。
“殿下,你怎麼不將樂水郡王也一起喊來?”宋楚問。
“我二哥,病了。這兩天身子重,不想起身。”玄棟道。
“除夕宮宴上,我看他身體還挺硬朗。好端端,怎麼病了?”宋楚問道。
“水土不服罷了。二哥自小在江南長大,這是頭一回來北方。”玄棟笑道。
吳嶽夾了鍋中一塊肥羊吃進嘴裡,道:“上元節時,太后娘娘請了滿京的官家小姐宮中賞梅。這陣勢是似是要選妃一般。怎麼如今也不曾聽聞你們兩個小王爺的婚訊?”
“敢情郡王自赴了太后的梅花宴後,就身子不爽。莫不是害了相思病喲!”宋楚笑道。
吳嶽亦是調笑:“我有隻熊掌,水土不服倒是可以補補,若是相思病就不行了哩。”
“誒呦喂,兩位老哥哥,他不在,你們使勁調笑!哈哈!”玄棟亦笑:“吳王兄,這肉還不錯吧?可花了老價錢呢!”
“不錯不錯。的確鮮美。”吳嶽誇讚。
“說了半天,我還不曾吃。”宋楚說罷,涮了一片肉,沾了麻醬,在口中咀嚼,果然唇齒留香。
“吃了殿下的肉,可不能白吃。且賦詩一首!”吳嶽道。
宋楚又涮了一片肉,緩緩說道:“強歡雖有酒,冷酌不成席。隴饌有熊臘,秦烹惟羊羹。”
“誒呦,表哥!這可不成,你怎麼拿蘇子的詩來糊弄我!”玄棟說。
“羊羹太鮮美,實在是沒辦法形容。現下想起來的唯有東坡先生的《次韻子由除日見寄》”宋楚道。
“來,我們再飲一杯。祝子楚今年金榜題名。”吳嶽舉杯。
“來!”
“請!”
三人共飲。
是夜,玄棟肩扛著喝得爛醉的吳嶽,吃力地敲打世子府的門,:“來人吶!來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