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華濃輾轉反側。十七歲,正是花一樣的年紀,我怎麼會失寵!一定是霍姬和太后從中作梗,否則陛下怎會不為我脫罪。想到這兒,氣鼓鼓地坐起來,拿起手邊一茶盅就往地上砸去…
霹靂誇啦地碎裂聲後,她轉過身,才見唯一的宮人,跪在牆角不敢抬頭,身子瑟瑟發抖。
“抬起頭來,你叫什麼名字?”
宮人畏畏縮縮地答道:“回夫人,奴婢叫小京,姓田。”
華濃繼續問:“以前你是在外間打掃?”
“是。”
“今年幾歲?”
“二十四。”
二十四歲還只是個幹粗活的宮女,當真不堪。華濃微微側目,又問:“還差一年就出宮了。出宮以後可有去處?”
“奴婢家貧,沒有去處。”
“不管你是自願的還是不自願的,既然跟著我,就有可能飛黃騰達,做婉晴那樣的高階女官。你若是不忠,我雖失勢,取你性命也易如反掌。聽明白了嗎?”華濃厲聲說道。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小京有些害怕,她一想到紅巾,便渾身哆嗦。
華濃髮過脾氣,口乾舌燥。
“去給我沏壺。”
“是。”小京趕緊下去準備。
過了一柱香後,小京奉來茶水。哪聊華濃才入了口,就一口噴在了小京臉上
“果然攀高踩低的奴才,連茶水也能怠慢。大晚上的,你也不知奉安神茶麼……這麼濃的茶水,晚上怎麼睡得著……”華濃忿忿道。
“奴婢為夫人換一壺茶。”說罷,小京就要去換茶水。
華濃喊住了她,說道:“別急,我雖不能自由出入飛霞殿,你是能去領份例的吧?”
小京點點頭。
“那你就多打聽宮中的訊息,尤其是霍姬和陛下的。差事辦得好,我重重有賞。”華濃說道。
小京不敢多想賞賜,只要不再捱打就是萬幸。小心翼翼地說道:“奴婢明白了。”
一連幾天,華濃日日對鏡梳妝,等著玄楠來看她,從日出到日落,飛霞殿的宮門始終沒有開啟。看著空空蕩蕩的屋子,沒有從前的金銀玉器琳琅滿目,她不禁潸然淚下。
這時,小京回來了。她帶來了華濃的份例,除了炭火和大米,所有的份例全部被剋扣了。看著面前的半匹粗布,發黴的胭脂水粉和滿是灰塵的茶葉,她不由怒從心頭起,一下把這些東西推翻在地,怒道:“就這些破爛也敢拿來給本夫人!”
小京跪在地下連連磕頭道:“夫人,好在炭火和大米沒有被剋扣。”
華濃卻不以為然,繼續責問道:“外面什麼訊息?”
小京吞吞吐吐地開口道:“我聽說……,陛下曾和霍姬……在青臺殿……一整夜。”
這些話字字戳著華濃的心,陛下,你是忘記我了嗎?你不是最喜歡看我舞蹈唱歌嗎?這個霍姬,她有什麼好,不過就是生在了一個好人家而已!想到此處,華濃雙手緊握,寇丹染紅的長指甲深深嵌進細嫩的皮肉裡,一下子斷了。她把斷甲握在手中,語氣陰陰地說道:“小京,是她長得好看,還是夫人我更勝一籌?”
小京說道:“自然是夫人,夫人的美貌自是無人可及。”她這話是不假,華濃的美貌在大楚宮中找不出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