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遙的一句話將她從沉思中喚醒。玄乙輕聲地笑了,自己成了小女人自怨自艾。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好啊,哪一天去?還找一處有深潭的地方,然後公子再去潛水。哈哈哈想一想都很嚮往。”
朗寧在宮裡又蹉跎一年青春。從年初她鼓起勇氣跑出宮去,見到江遙,一晃又到了年尾。
正是寒冬時節,地上籠著炭火。朗寧坐在窗前,低頭刺繡。身上一件尋常的小夾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
“公主。”小玉從外面進來,身上還帶著一股風雪的寒氣。手裡掐著一把梅花枝。
“你又折她做什麼?好好的,在枝頭開著不好嗎?”朗寧抬起臉,輕聲責備小玉。
“不是我折的花枝,是她們折來勻給我的。公主,下次小玉拒絕就是。”小玉將花枝插在白玉瓶裡。
“冷不冷?”朗寧看她的手都凍紅了,放下手中刺繡,給她暖手。
“公主,我聽她們說,聖上明日要召見江遙,還有玄乙。”
“真的?”果不其然,朗寧明眸光芒閃動。
“公主,玄乙你知道嗎?”小玉的重點不在這。朗寧的重點和小玉的不同。
“江遙什麼時候進宮,知道嗎?”朗寧用力握住小玉雙手,急切地問。
“奴婢不知道。玄乙姑娘是洛陽的花魁。名冠東都,這回來長安,文人雅士都競相追逐呢。”小玉八卦的重點在這。
文人雅士競相追逐,這句話朗寧聽進去了。江遙怎麼會和那個花魁玄乙一塊進宮?朗寧這才抓住重點。
難不成他們兩相識?朗寧琢磨這事。小玉看著她的神情,問道:“公主,我們能見到他們嗎?”
皇叔宣召他們進宮,是皇叔要見他們。他們自然是在前朝。她們身居後宮,如何得見。
朗寧雙手托腮,哎,江遙,江遙,怎麼能見面呢?她望著窗外,窗外雪後初霽,陽光透過紗窗照進來。
“公主,明天奴婢陪公主去御花園轉轉,那裡的梅花公主不是最喜歡嗎?”
江遙和玄乙來到宮門前,呈上入宮的腰牌。玄乙頭戴帷帽,侍衛仔細驗證腰牌,又禮貌地要求說:“請您摘下帷帽。”
玄乙摘下帷帽,侍衛光顧著欣賞玄乙盛世美顏,忘記自己職責。花痴地注視玄乙。
“我可以進去嗎?”玄乙纏綿慵懶的聲音響起。
“可以,當然可以。”侍衛忙不迭地點頭,將腰牌歸還兩人。側門開啟,兩人牽馬入內,侍衛的目光痴痴地追隨玄乙身影。
兩人進來宮門,樓閣殿宇高大巍峨,鱗次櫛比,哪裡是哪裡?
一隊金吾衛正在巡邏,江遙又取出腰牌,展示給金吾衛。
御賜腰牌,這兩位是皇帝欽點的人。雖然衣著打扮不是有官職的人,但手持御賜腰牌還是有來頭的。
金吾衛不敢怠慢,牽過他們的馬,引領他們來到宣政殿。皇帝和群臣在這裡上早朝。
宣政殿臺階有丈餘高,長寬各有五十多步的樣子。僅僅是一座宮殿,這座宮殿的規模在他們一路行來所見到的宮殿裡,還算是中等規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