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舅舅臉色,停住話頭。節度使仍然以手按壓眉心,疲憊道:“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把魏翔打發走了。原本他是打算讓魏翔多挑擔子,讓薛尚容出空來,多陪鳳嬌。
魏翔一句話,他又改變主意,沒有將勇士招募訓練的任務改派魏翔。
他原本以為魏翔和薛尚兩人因為他的關係,會比別人更為親近。
新兵訓練雙方一通混戰,他才知道,兩人之間存有嫌隙。但是在怎麼著,兩人之間有姻親關係,還是和別人不同。
所以他希望兩人終有一天定會放下芥蒂。現在看來他是大錯特錯,兩人竟然是水火不容之勢。他又怎能讓一家獨大,那就互相牽制,保持平衡。
一個魏翔,一個薛尚,他兩頭掂量掂量。哎,不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就是不行。可惜,自己兩個成年兒子不悟此道。一個有希望上道的吧,年齡還小。
薛尚在家裡陪伴鳳嬌,招募訓練勇士事宜暫時交由張興代替。
李相白天在朝堂做那根定海神針。晚上下朝回到家,思慮難平,淺眠一覺後,睜開眼思前想後,考慮作戰計劃還有哪些不足之處。
幾天下來,眼窩深陷。江遙看在眼裡頗為心疼。勸慰李相說:“伯父,戰場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伯父不必思慮過度。”
李相憂心忡忡道:“幾方人馬出征,互相觀望,這都半月有餘,還未有捷報傳來。”
江遙:“假以時日,總會有人打破僵局。”
李相搖頭嘆息:“可惜,這個人遲遲不能出現。”
江遙給李相施針,助他安眠。銀針在百會、前頂、上星、太沖等穴位輕輕捻動。
李相:“遙兒,你在老夫身邊,老夫有些話還能一吐為快。”
他的所思所慮,很多時候不能為外人道。他是穩定軍心的,不是動搖軍心的。所有壓力他只能咬牙硬抗。
等到李相安然入睡,江遙才悄無聲息地離開。最近一段時間他都是留宿李府。
這一日江遙坐在書房看軍事佈防圖。忽聽外面有駿馬嘶鳴,這匹駿馬嘶喊咆哮之聲甚是別緻。他起身將佈防圖放進暗格,走出去一看究竟。
府門外一位官府人員和一位錦衣公子,正和相府侍衛交談。錦衣公子背對江遙,他手中牽著一匹駿馬。江遙的視線被這匹駿馬牢牢套住。
這匹駿馬渾身上下如同火炭般赤,額頭有一撮白月光。從頭至尾長一丈,從蹄到頂,高八尺。仰頭嘶鳴,有騰空入海之狀。
江遙步出府門,侍衛叉手道:“公子。”
青年轉過臉,鬆開手中韁繩,朝江遙撲過來。
“江···”
那匹駿馬一旦脫了桎梏,抖擻鬃毛,前蹄騰空,蓄勢爆發,侍衛向兩邊跑開。
江遙顧不得撲向他的錦衣青年,躍身而起,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韁繩握在手裡。駿馬向前飛奔,韁繩被繃直拉緊,江遙在空中翻了幾翻,落在馬背上。
駿馬豈容生人靠近,一陣翻江倒海的暴怒,又是前蹄騰空,又是後蹄暴起,搖頭擺尾,狂怒地想要把江遙掀下馬背去。
幾人緊張注視駿馬拖著江遙飛奔,轉過街角。錦衣青年撮指在手,吹出響亮的哨音。拔腿追上前去。駿馬忙著和江遙較勁,根本不加理會。
江遙輕聲笑道:“脾氣還挺大。好,我就煞煞你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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