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重三日,千春續萬春。聖澤如東海,天文似北辰。
荷葉珠盤淨,蓮花寶蓋新。陛下治萬國,臣作水心人。
李相將杯中酒水飲盡,眾人齊聲叫好。羽觴繼續在水中飄蕩。
王文星守著一畝三分地,上京趕考算是步出家門。今日見到皇家排場,御宴珍饈。自嘆井底之蛙。
日常的艾草糕點,糯米飯糰,擺在這裡都成了藝術品。讓人不忍心下箸。做得太精緻,吃下肚子去,只覺得可惜。
這邊君臣氣氛融洽,未有絲竹歌舞,只是談天說地,飲酒賦詩。
那邊卻有人搶了皇家風頭。人們蜂擁朝曲江池對岸湧去。
一行麗人迤邐而來,環肥燕廋,閉月羞花的麗人們,臨水照影。
當最後一位麗人從翠幄香車下來,聚攏過來的遊客都屏息靜氣,彷彿出氣大一些,美人就會吹跑嘍。
這位弱不勝衣,玉人一般女子,是竹林館老鴇惜惜傾盡三年心血,打造未來花魁——菲菲姑娘。
菲菲姑娘身著淺綠色襦裙,外罩素紗衣,飄飄欲舉衣袂當風。飛仙髮髻一朵翠玉雕琢步搖。九天仙女下凡塵。
竹林館當紅姑娘們傾巢出動。遊客們都想一睹美人風采。
女孩子們好奇,竹林館的姑娘們為什麼讓人們趨之若鶩?那些當紅的姑娘,當紅的理由是什麼?
男孩子更好奇,平日裡讓人一擲千金才能一親芳澤的美人。今日近在咫尺。
不是遠在天邊霧裡看花的美人,是近在咫尺觸手可及的美人。
江心帶領竹林館看門護院雜役,在美人周圍搭起人牆。
姑娘們在竹蓆上坐下,用香草蘸取池水,拍打在手臉上。羽觴放置在荷葉上,順水漂流。第一杯停駐在惜惜姑娘面前。
“我現在只剩一身銅臭,拋磚引玉都做不到呢。我自罰三杯。”
惜惜皓腕抬起,三杯酒水飲盡。羽觴轉到如玉身前,如玉卻不飲酒水,鋪陳筆墨,揮毫寫了一首詩句。
曲江絲竹,高會群賢。美人如玉,曲水流觴。杏花煙雨,桃夭雲霞。
如玉將詩作遞給江心。遊客開始蠢蠢欲動,“公子,美人所贈與。”詩作遞給江心身邊一位年輕公子。
有人收到美人饋贈,人群往前移動。江心揮舞雙手,大聲說道“美人今日為各位奉獻才藝,各位能否配合一下,後續驚喜多多。”
既然後續還有,人群翹首以盼。秀英三人待在原地沒動彈。
整日裡忙忙碌碌,難得清閒放鬆下來。和暖春風吹過,桃花瓣紛紛揚揚地落下來。
阿詩娜乾脆躺在席子上,翹起一條腿。秀英撫著她鬢邊一縷秀髮,笑她說“一個女孩家,得注重規矩。”
“注重規矩給誰看呢?”阿詩娜拿帕子蓋住臉,“像那天那個女孩,應該是注重規矩人家女孩,不照樣抱住江遙淚流滿面。”
“話一到你嘴裡,怎麼聽著刺耳呢?”秀英撿拾席子上花瓣,覆蓋在阿詩娜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