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晚輩和師父習得養生之道,晚輩為伯父疏通經脈。”
李念攙扶父親躺倒床上,打來溫水,親自給父親擦拭手臉。
江遙用熱毛巾包裹德裕雙足,李念欲要搶過去,“讓愚兄來做。”
江遙搖頭,“我給伯父按摩腳部穴位,有助於緩解疲勞。”
李相感慨說“遙兒,你這一身本事,你父母沒有福氣享受,伯父借遙兒力。”
李相不知不覺沉沉睡去,哥倆輕手輕腳離開。院子有守夜值班侍衛,李雨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李念把房間收拾好,邀請江遙過去休息。李念沒單獨購置宅院,前堂二進房屋歸他們夫婦支配。
江遙負手慢慢地在漫石子路上走,兩邊竹林夾道,竹影斑斑駁駁。
明月高懸,劍光鎖住倩影,柳葉拔劍起舞。臨別時纏綿深吻,柳葉似要把他刻進腦海哀傷的眼神。
柳葉,你在哪裡?五年後江遙再次回到這裡,這裡原是寶釧閨房。
進了屋雪洞一般,案上一隻土定瓶,供著幾隻芍藥,茶杯茶奩,一頂水墨畫白綾帳子。
物是人非,屋裡擺設和以前沒什麼變化,可是住在這裡的人卻各自散去。
“公子。”浣紗在裡間做針線,聽到江遙進來,趕緊把炭火上的熱水端過來。李念特意調撥浣紗過來服侍江遙。
“你去休息。”
眼前之人神姿俊秀光彩奪目。這些年過去,小姐不知出落得多美呢。
看到江遙想到小姐,浣紗不禁淚眼婆娑,浣紗拿帕子揉眼睛,躲進裡屋去。
好個忠心耿耿丫頭,江遙感慨,幾年前他還有意捉弄她,故意引她生氣。
第二天一早五更時分,李相穿戴紫色朝服,腰間束縛金魚帶,準備上朝。
江遙也早早起來,其實爺倆沒睡多大一會,他和李雨一塊陪丞相進宮。夏天天長,三人走出家門,天光已經大亮。
街道兩旁槐樹枝頭綴滿成串潔白的小花,飄著淡淡花香。此起彼伏的鳥叫蟬鳴,歌唱黎明歌唱陽光。
“賢侄,不嫌棄老夫囉嗦,多來家裡走動。”李相再三囑咐江遙。
江遙欽佩這位長輩,“伯父,小侄定會時常登門拜訪,如果伯父不嫌棄小侄叨擾的話。”
江遙滿口應允。幾日後李念自去河東赴任。
唐武宗即位後,封側妃郭氏為郭淑妃,還有一位劉氏晉升劉德妃,王美人並沒晉級妃位,後位空懸。
王美人盛寵依舊,雨露不能均沾,其他嬪妃常有怨言不可避免。
王美人居於明光殿。武宗當王爺時,十六王宅各個府邸吃穿用度,由內侍監統一購買配置,現在後妃們開銷非王府時可比。
明光殿窗屜都是用霞影紗糊的,遠遠看去就和煙霧一樣。大紅撒金花的床帳子,金絲楠木拔步床。
地上鋪的是蓮花形狀地磚,若是王美人赤足走在上面恍若步步生蓮。
東昏侯蕭寶卷當年給寵愛的妃子潘玉兒,用金片打造蓮花鋪陳在地上,潘玉兒走在上面,仙子下凡步步生蓮。
唐武宗是明君,王美人亦不是驕奢淫逸的潘玉兒。
這一日武宗處理完政務,晚上照例到明光殿歇息。美人備下鵝肝鴨掌之類精緻小菜,陪武宗飲兩杯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