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尚走進洞房,已是丑時。
香蘭心疼小姐,小姐頂著一腦袋金銀珠翠,身穿厚重禮服,餓著肚子等新郎官。
“小姐,蓋頭都揭,小姐先歇息。”勸小姐先寬衣歇息,鳳嬌只說再等等。
香蘭困得直打哈欠,她是小姐的貼身丫鬟,小姐出嫁,她可是忙前忙後。
鳳嬌也困,這些天,想著要出嫁,既興奮又緊張。離開父母身邊,自己獨立門戶,沒做好心理準備。
主僕二人硬撐著眼皮,這一等就等了一晚上。
薛尚腳步虛浮進來,香蘭退下。“娘子,娘子我回來了。”說話舌頭都大了。
鳳嬌頂著一腦袋真金白銀,枯坐一晚上脖子都酸了。
“娘子你好美。”他捧著鳳嬌的臉。
卻看到另一個女子,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正憂傷的望著他。
“這不是我的錯,娘子。”薛尚甩頭,把那雙憂傷的明眸驅離腦海。
“娘子,夫君為你寬衣。”薛尚搖搖晃晃起身,一個不穩,連帶著鳳嬌一塊倒在床上。
一隻手摟住她的腰,鳳嬌被他這麼箍著,起身都費勁。薛尚胳膊像鐵鉗,看他平日儒雅斯文臂力倒挺大。
薛尚喃喃說道;“娘子,這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聲音漸漸低下去。
鳳嬌抬手推他,他一雙鐵箍似的臂膊摟得很緊。推又推不動,叫又叫不應。
“夫君,”鳳嬌輕聲喚他,一聲夫君,自己臉先紅了。“夫君,”叫得急了。
薛尚一雙星眸睜開,醉眼迷離地看她,“寶兒,寶兒,”薛尚嘆息道。
一顆兩顆···淚珠滴落在鳳嬌臉上,“寶兒,是我讓你傷心落淚。”
鳳嬌已經聽呆了,寶兒是誰?薛尚臉埋在她的肩窩裡,啜泣出聲。
洞房花燭夜,她的夫君因為另一個人哭泣。鳳嬌心亂如麻。
鳳嬌頂著一頭金釵花鈿,穿著層層疊疊厚重的禮服,身上壓著她宿醉的夫君。
鳳嬌不知何時迷迷糊糊睡去,睡夢裡坐在喜床上的是那個叫寶兒的女子。她哭著質問薛尚,薛尚卻只是冷笑,並無言語。
第二日薛尚宿醉醒來,自己壓在鳳嬌身上,兩人還是昨日拜堂時衣著。
再看鳳嬌臉上猶有淚痕,吃了一驚。仔細回想自己昨晚,是說錯什麼話。
鳳嬌已然醒了,昨晚那個叫寶兒的女子入得夢來,鳳嬌心裡不快。閉眼裝睡,不想見夫君那張臉。
鳳嬌長睫毛不停地忽扇,“夫君給娘子賠罪,夫君沒做成酒中仙,倒是得意忘形,成了酒中蟲。”
薛尚愛憐地摟她入懷,“娘子,為夫知道錯了,以後唯娘子之意為尊。”
昨晚他是酒後無心之語,跟他無心之語計較什麼。鳳嬌嬌羞道:“以後,你的心裡眼裡只有我一個。”
薛尚輕笑,“夫人此言差矣。”鳳嬌抬起臉來,雙目盈盈似有淚花。
“我是自打見到夫人,心裡眼裡就只有夫人一人。天地可鑑,今生今世,我薛尚只愛李鳳嬌一人,如違此誓,天地不容。”
鳳嬌伸手捂住薛尚的嘴巴,“我知道你的心。何苦發毒誓呢。”
薛尚給夫人賠了不是,夫妻二人自是舉案齊眉,如膠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