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找你?
他說他的神明指引他來找我。
是否他交給你金弦弓?
是的。
你為什麼相信他?
他知道一切。他知道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是什麼?
我忘記了,就在他告訴我我的一切之後,我全部忘記了,我只記得後來的事。
後來他就叫你來到中原,進獻金弦弓給蕭芒?
是的。
你是否還記得回家的路?
不記得。
“抬起頭來。”我說,我審視他的表情,他不像在說謊,我可以叫言眺來試他,言眺有幾十種的酷刑可以逼供,但被逼供的人不會再有人形。沒有必要這麼折磨他,他沒有必要騙我。如果他的使命是顛覆前朝,那他已經做到;如果他的使命在今後,難道他能預測來日?來日若能預測,豈非早已註定,又何能避開?
你是否知道蕭芒拿到金弦弓就會死?
我不知道。
你是否知道我會繼蕭芒之後拿到金弦弓?
我不知道。
那天你是否故意引我追你?
不是。
你是否知道每一個拿到金弦弓的人都會死?
我不知道。
得金弦弓者得天下的讖語是否由你散播?
不是我。我不知道是誰。
你是否還能認出給你金弦弓之人的樣子?
能認出,但我從未見過他,他不在這裡。
耿無思走入廳來,手中捧一筏信箋:“小娘子給盟主的留書。”
“聞西沼之地有前朝訓象人,曾訓象於皇帝滷薄駕前。其既可訓滷薄之象,必亦能訓破陣之象,到時可以鐵鏈將象群連之,以哨聲指揮進退,奔踏於兩軍陣前,必可大破敵軍。妹不才,願為兄長前往求之,以盡綿薄。”
我霍然起身:“什麼時候看到的?”
“今日方收到,但群玉說小娘子昨日已動身。”
“異想天開!區區滷薄典禮之訓象小吏,怎能訓出上陣廝殺之象陣?傳令備馬!”
耿無思應聲,方要退下,忽地身形一晃,一步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