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停下吹奏的巫珊珊已經看傻了。
又豈止是她,都以為傻大個逆勢而動死定了,都在那看那不自量力的情形出現,誰知卻見手起刀落,誰知黑虎竟毫無招架之力,剎那間被斬了個血花四濺,
怎麼可能,那三尊神魔般展現的法寶為何不攔阻,為何不出手相救?
還有身形欲動的明山宗一夥,也以為自己看錯了,驚詫不已。
拼命一刀下去的吳斤兩,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了,卻依然處在竭力如夢的憤奮狀態,濺射的熱血噴向了他眼睛,才瞬間將他喚回了魂。
原想著無我,就算自己被殺了,也就在瞬間結束了,也感覺不到什麼痛苦。
那一刀結結實實切開一具血肉之軀的感覺,也令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得手了?他依然是恍然如夢,也生怕是夢,亦怕有變,擔心黑虎的妖體有藏命術,表面看似像人,實則化形時,未將要害放在表面看到的位置。
於是落地的刀鋒又拖地橫掃,在地面上劃出了清晰璀璨的一串火星子,追著被此間大風捲起的黑虎殘軀,又一刀狂嘯而去,同樣是竭盡全力的一刀。
他扭轉身形的剎那,耳畔一道“噗”的聲音依然在迴盪,他聽出了像是有人在他身後吐血,於是扭身之際順便看了眼,雖未看到師春噴血的樣子,卻看到了師春踉蹌不穩後退的樣子。
地面劃出的閃耀火花照亮了一些情景,他看到了師春眼球充斥血絲的樣子,看到了師春臉色驟然由紅轉白的詭異一幕,也看到了師春嘴上的血汪汪血跡,更看到了被風憑空捲走的血水,還有打回師春身上的血水。
不用多想也知道剛才吐血的是師春,大體能想到是什麼原因,春天為了助他一臂之力硬撐了一把。
刀鋒又觸及了物體,噗一聲,大得誇張的大刀追風、破風,再次破出隨風的血雨。
這次,黑虎的殘軀再也沒了相連之處,被趁勢而為、趕盡殺絕的吳斤兩一刀兩半,徹底斬成了兩截,在空中被風給扯開了,灑著血水各分東西而去,分別遁入了各自的永夜中。
扭轉身形的吳斤兩的目光先關注了一下師春,不關注還好,一關注,心都涼了一半。
春天那樣子,別跟他扯什麼誘敵深入之計,鐵定是遭受了重創,而其倚仗的那件五品法寶也明顯出了問題。
這個時候,忘情谷和極火宗一夥一旦再操起什麼寶物衝來,那就不是什麼被抓後妥協的事了,他剛斬了黑虎,極火宗那邊抓了他們會幹出什麼事可以想象,起碼他吳斤兩是要不得好死的。
而且人家手上明顯還拿著其它法寶蓄勢待發。
念頭急轉間,身形扭轉的目光也順勢甩向了空中被定住的三尊神魔法相。
也可以說是眼睜睜看著那三尊神魔法相消失了。
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就在黑虎腦袋被劈開的那一剎那,其意識也被一刀斬滅了,三尊法相立馬也失去了自我維持的意識,成了無主之物。
此時流轉的光影驟然消失,收斂回了那三尊蒲團中。
而那三隻蒲團卻未破開定身術,依然被定在空中,還有那一根根從蒲團裡飛出的金屬編織物,以及被神魔光影把持過的刀劍槍。
光影一滅,陷入黑暗,還不等對面巫珊珊一夥看清名堂,立地站穩的吳斤兩突然一把扯掉了頭髮上的束縛,立見長髮隨風飄起搖擺。
此時恰好來了陣好風,將他長髮沖天拔起著,其狀也如同入了魔一般。
他揮刀指向了對面一夥,施法大喝道:“地仙境界的,吳某也殺過幾個,人仙境界的狗頭,吳某更是斬過無數,離開流放之地後,好久沒吃過人肉了,今日開葷!”
回頭朝明山宗一夥大聲喝,“還猶豫什麼,還不將他們全部拿下,一個都不許跑了,隨我殺!”
說完手中刀咣一聲砸地,砸的地面震顫。
先聲奪人的他,率先出動了,誇張大刀在地上拖出了一串火星子,拖出了一路的火星子,率先疾衝而去。
他長髮在風中如狂魔亂舞,輔以地面的一路火星子,癲狂似魔。
他很清楚自己衝上去一旦交手就是一個死,他很怕死,也知道自己不是什麼硬骨頭,知道自己是個貪生怕死之輩,可他真的不能退,知道露怯退了更是個死。
不退還有一線生機,退了就死定了!
眼下他就是一個趁勢而為,他不露怯,就看對方怯不怯了。
還是他那流放之地的生存法則,狹路相逢唯勇者先!
明山宗一夥也沒搞清是什麼名堂,見吳斤兩如此神武,一刀滅黑虎,平了三尊神魔般的法寶,還反向衝殺而去,頓時士氣大振,發現大個子隱藏的太他媽深了。
就是那要開葷吃肉的言論也太嚇人了,把他們給震驚的頭皮發麻,這孫子以前吃人的?以前勾肩搭背的畫面浮現。
但吳斤兩已經招呼了,此時此刻他們哪能看熱鬧。
形勢不對還可能會猶豫,打一邊倒的順風仗誰不是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