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春節之前那個白廷海介紹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副教授,何莞爾其實有一點生氣的,潛意識裡也害怕見到白廷海被他問起那一次所謂的相親。這樣的緣故之下,何莞爾僅僅是在除夕前給白廷海打了個電話拜年,都沒想過到這邊來看一看。
沒想到這個春節她過得不順,白老師更是悽悽慘慘,聽說大年三十那一晚他臥床不起,還在發燒,身邊卻只剩一個老花匠照顧。
白廷海反而不以為意,說起生病的事輕描淡寫面色輕鬆,眼見何莞爾有些自責,還一再寬慰她北往心裡去。
他久未見到何莞爾,心情愉快之下一頓晚飯倒是吃了不少,喜得秦姐一直說何莞爾一來,老師連飯都要多吃一碗。
吃了飯,陪白老師說了會兒話,何莞爾看著他有些泛白的唇色,略有些擔憂:“老師,您的感冒還沒好嗎?”
白廷海咳嗽幾聲,輕聲回答:“你白老師快五十的人了,早不是年輕時候的國防身體,又能有什麼辦法呢?已經在吃中藥調理了,你放心吧。”
“還是要好好將息,要不您的手術約好了又推後,再排期畢竟麻煩。”何莞爾還是不放心。
她知道年後白廷海就要進行股骨頭置換手術,這一番纏綿病榻的,只怕手術又要延後。
白廷海苦笑:“這還是怪我,以前你勸我去做手術,我要面子不覺得自己是病人,硬挺著不去,現在挺不過了每天靠吃止痛藥過,結果一而再、再而三地推遲,我心裡想起這事就後悔啊。”
何莞爾乖巧地勸慰他:“好事多磨嘛,再養一養,做過手術就好了嘛。”
送了白廷海進臥室休息,何莞爾進了廚房,幫秦姐洗碗。
秦姐認識了她好些年,也不和她推來推去的客氣,兩人一人洗碗,一人把洗好的碗搭在瀝水的架子上,愉快地聊著天。
秦姐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何莞爾年前被白老師介紹男人認識的訊息,十分八卦地打聽那位醫生怎麼樣,何莞爾不好回答,只含含糊糊地說見過一面之後沒了下文。
秦姐倒像是早就料到一般,神秘地眨著眼:“我陪老師去醫院的時候見過那人兩次,夾手夾腳的一點都不大氣,我就知道你看不上。”
何莞爾抽了抽眼角,暗歎果然八卦是女人為人處世的第一要務。
從這話題開始,秦姐就開始格外關注何莞爾的個人問題起來,熱心地問:“莞爾,我知道你眼光高,凡夫俗子都看不上的。不過你喜歡啥樣的給我講講,下次老師再點鴛鴦譜的時候,我也好敲敲邊鼓省得他再找些二不掛五的人來。“
何莞爾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過去。
好在門鈴恰逢其時地響起,她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忙不迭朝著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喊:“我去開門!”
十幾秒後,何莞爾看著眼前瘦高的人,嘴裡結結巴巴:“你你你你怎麼來的?”
“坐車啊,總不可能徒步二十幾公里。”莫春山揚著眉,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她的身後。
何莞爾是一個人來開門的,身後的客廳裡空空蕩蕩,半新不舊的裝修和傢俱,滿眼溫暖但是稍暗的色調,和剛刷過的外牆形成強烈對比。
秦姐聽到聲音也已經出來,看著門口陌生的面孔,問:“您是來找老師的嗎?請問您貴姓,我好去去請老師出來。”
莫春山客氣地微笑:“不打擾白老師了,我是莫春山,是來接何莞爾下山的。”
秦姐怔住,眼裡閃著兩個問號,莫春山馬上體貼地解釋道:“我是她未婚夫,天太晚了路又黑,您知道,這裡打車也不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