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春山回身,倚在陽臺的欄杆上,視線向下:“你別老去刺書毅,他對顧小姐也算有情。再說,他好歹是我一片肝的容器,你把他氣死了可不太好。”
何莞爾一開始是嚴陣以待的表情,等聽到是莫書毅的事,忍不住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氣不打一處來:“他又是什麼好人了?裝得對念念款款深情,結果做了不知道多少傷害念念的事。反正我要是真愛一個人,絕對不會和另外的人結婚的。”
“是嗎?”莫春山似笑非笑,“那你為什麼和我結婚?”
他雖沒說得太直白,可何莞爾知道他下一句必定是個反問句——“你真愛我?”
“莫春山!”她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警告,“你再惹我,我保證今晚這裡再多的黑西裝也救不了你。”
莫春山看著她的模樣,勾起嘴角。
這一番你來我往,何莞爾已是面色薄紅,漆黑的眼瞳裡也有薄薄的怒意。
莫春山知道再逗下去指不定她會發火了,於是顧左而言他:“關於莫書毅的事,我覺得有必要和你解釋一下。其實他之前的婚約,全是為了救莫春暉。”
有了八卦聽,何莞爾倏然間忘了她和莫春山之間的新仇舊恨,不由自主豎起耳朵,想要認真聽。
莫春山也不再廢話了,三言兩語告訴了何莞爾前因後果,驚得何莞爾連連驚歎,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狗血的劇情?
莫書毅這一次結婚,正如莫春山所言,其實是為了救莫春暉。
才嘉已經告訴過何莞爾,莫春暉常年酗酒,幾年下來肝癌中晚期,能救他的唯一方法就是移植肝。
又一個需要移植肝的,他兒子莫書毅本來就是被移植的受體,自然不可能作為供體,戴招娣配型也不成功。
至於救過莫書毅一次的莫春山,已經割過一次肝,自然也不可能再給莫春暉供肝。又因為非親屬之間不能進行器官移植,所以眼看著莫春暉就是死路一條。
莫書毅缺點一大堆,但是惟有孝順這一點,讓何莞爾都自愧弗如。
恰巧,和莫書毅青梅竹馬長大卻一直不得莫書毅喜歡的女人,私下做了配型竟然和莫春暉相同,而那個女人開出的條件是要和莫書毅結婚,
也只有她和莫春暉有了親屬關係,才能名正言順地移植器官。
莫書毅已然認命,結果結了婚手術做完沒多久,卻因為顧念的事,要和那女人鬧離婚。
只是手術已經做完,肝臟已經移植了,那女人再不甘心再不依不饒,卻也不能把莫春暉剖了取出自己的肝。
無意中又“騙肝”成功,莫書毅且不能像當年莫春暉那樣無恥。他賠了那女人好大一筆錢,想要平息這件事。那女人也算有幾分精明,知道留不住人也留不住心,那乾脆留住錢也是好的。
當年莫春山一片肝換兩億,到了莫書毅這一次,是一棟房子換來的。
所以莫書毅,除去了莫春暉的醫藥費,他們只怕連住的地方都要賣了。”
“他現在這麼慘?”何莞爾想到自己剛才那樣懟莫書毅,竟然有些愧疚起來。
“也不算慘,至少不會流落到街頭乞討。我反而比較擔心你。”莫春山微笑。
何莞爾愣了愣:“擔心我?”
“我是怕你和莫書毅再起什麼衝突,畢竟莫書毅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會像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遷就你,這樣地寬容。”
“寬容?”何莞爾瞪大眼睛,活見鬼的表情,“你是不是搞錯了寬容的含義?”
莫春山抿嘴:“寬容是需要對比的,和你的記仇比起來,我當然寬容。”
何莞爾又忍不住摩拳擦掌起來:“我哪裡記仇了?我要是記仇,也不會幫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