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含章笑而不語。
她怎麼覺得這位莫總生氣,是因為當時在那小河邊守了兩小時心急如焚地探查何莞爾的下落,結果,她這傻里傻氣的表姐出現以後,第一時間狂奔而來,抱住了她。
如果抱住的是隔壁那位莫總,想必人家早就不生氣了。
不但不生氣,只怕心都化了。
盧含章可發現了,那位儀表不凡的莫總,一看到她姐,眼睛就亮亮的,像在看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然而珍寶不理他,還當著別人幾十上百個馬仔,對著總裁乾嘔了一聲——當然生氣了,還是非常生氣的那種。
總裁叫來一堆打工的馬仔幫忙尋寶,珍寶卻一點不都給面子。
盧含章想了想,輕言細語地勸起來:“姐,你這次欠人家太多了,不管道歉還是道謝,你都該親自登門去道歉。哪有你這樣的,想一個電話就了事?”
“可是……”何莞爾還有幾分猶豫。
“可什麼是,想一想,他一生氣索賠,起碼五十六十萬得賠給人家。你還有二十年房貸要還呢!”
掛掉電話,何莞爾只想仰天長嘯。
莉莉婭說得沒錯,她人窮志短,為了不被索賠,為了莫老闆不告她告到她褲子都賠進去,她只能乖乖上門,乞求他的原諒。
好吧,趁著午休,現在就去。
十二樓,才嘉剛吃完午飯,倚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她微微有點睏倦,不過也留了根弦,以防莫春山忽然叫她。
最近老闆心情不好,什麼鄭洪洲杜嘉新,以前他排在前幾位需要好好對付的老狐狸們,都引不起他絲毫的工作熱情,和這幾人相關的事項統統都讓才嘉做主,而剛剛竣工通車的珠港澳大橋是這幾天他唯一感興趣的事。
莫春山在十點半召集了幾位高工開會討論珠港澳大橋,現在都還沒出來。
連午飯,也都是她安排好了讓人給送進去吃的。
才嘉琢磨著,跟那幾個搞了一輩子施工的老頭子玩到一起的時候,莫總只怕今天不到黃昏不出來了。
她正迷迷糊糊的當兒,忽然聽到一陣高跟鞋敲擊在地磚上的聲音。
清脆又急促,從電梯口直向她的方向而來。
才嘉忍不住蹙眉——是誰這麼不懂規矩,都不知道放輕腳步?
她睜開眼,發現一抹淡紫色的倩影。
眸子深黑,面板白皙,穿著一襲米色的長裙,外面是紫色的羊絨大衣,戴著頂深黑的改良貝雷帽。
才嘉皺了皺眉。
阮夢琪走到才嘉的桌前,一點都不客氣地問:“我表哥呢?他在哪裡?
才嘉站了起來,客客氣氣地回答:“莫總在開會,阮小姐您大概要等一會兒了。”
“什麼?”阮夢琪叫道,“你讓他出來,我有重要的事和他說。”
“不好意思阮小姐,相信您也知道莫總的脾氣。還是等會議告一段落我再去通報吧。”
才嘉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聲音悠揚。
阮夢琪撇撇嘴,只好在外間的沙發上坐下。
阮夢琪二十出頭的年紀,小小巧巧的個頭,一頭蓬鬆的短髮顯得臉尤其小。
雖長得柔柔弱弱,但仔細看的話,她眼睛的形狀以及挺直的鼻樑,和莫春山還是頗有幾分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