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萬物回春。
有一衣衫襤褸的僧人獨行於花香之間,一腳踏出,另一腳緊隨其後,口中偶有佛號傳出,不曾斜視,不曾後退,走得很慢。
前方有悲吼聲傳出:“快跑,師傅,快跑!”
隨後有數個黑點朝著僧人襲來,黑點的背後有這滾滾黃煙,偶有咆哮傳來,這是一群臉上寫滿了害怕的人,一成年男子拖著受傷的右腿跑到僧人當前急忙喊道:“師傅,快跑啊,後面有妖獸來了,這群畜生吃光了我們的羊還要吃人!”
僧人不為所動靜唸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施主善也”僧人緩緩探手撫於男子右腿傷口出,只見那血肉模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男子見狀更是驚呼不已原地踢了兩腳,不但受的傷好了,連打小就有的隱疾也治好了,急忙匍匐在地上大喊:“多謝聖僧,多謝聖僧。”說完便追隨家人前去。
僧人向前踏出一步,身後猛然樹起萬丈金身法相,僧人緩緩開口唸了一句佛號:“阿彌陀佛。”身後的法相也隨著僧人舉動念了一句佛號響徹天地。
身前風塵而來的妖獸紛紛停下腳步,注視著這位身後有萬丈金身護體的僧人,不敢向前。
僧人看向眾妖獸行了一個佛禮輕聲說道:“餓了便要吃,這是你們的生存法則,也是天道自然的規律,但人我得救,也不得虧待你們。”
說完這位人間活佛竟然將自己左臂上的肉斬去一塊,擲於妖獸群中,佛光四起,妖獸避而遠之,活佛的肉身可不是它們能夠享用的。
僧人面露慈祥,平淡之極的念一句:“我與你等兩不相欠。”隨後徑直向獸群中走去,走向白霧茫茫的南邊。
僧人走後眾妖獸才露出本來面目,活佛肉身的因果是巨大的,妖獸也只敢舔上一舔,有一擎天妖獸一躍而起,將那蘊含因果的血肉盡入腹中,遂化為人形。
僧人一路南去,時常也有少許人問他前往何處,都皆是一聲佛號回之。
雲遊山水的人,心中自有一張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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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十三劍開天門後去到了佑川所說的皇城,想去看上一看那熟悉卻又好久不見的面孔。
凌波微步踏空而行,城門上眾士兵如臨大敵,顧不上正是用餐時刻,全體嚴陣以待,楊戩更是心有餘悸,這名男子身上傳來的氣息實在太過強大,壓抑得讓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楊戩終究還是鼓起勇氣沉聲問道:“前輩,人皇定下規矩,過城門者皆不可踏空而行,我深知前輩乃世外高人,但著實皇命不可違!”
左十三見有人敢出聲也是仰天滄然一笑遂說道:“小子有勇氣,就怕是你們人皇也要懼我三分。”話中帶著磅礴的劍意刺向楊戩,楊戩不曾還手,口中吐血。
左十三再次大笑:“有意思,你為何不還手?”
楊戩擦拭嘴角溢位的鮮血朗聲道:“我等不是前輩對手,自然不敢還手,前輩要殺便是殺了!”
左十三覺得十分有趣,兩指成劍,一道巨大的劍氣衝向楊戩,楊戩也不閃躲,也不用功法,就那樣雙眼緊盯著劍氣,一動不動,無所畏懼。
左十三驚愕怒道:“你當真不怕死?”楊戩就那樣站著,張開了雙手,做好了視死如歸的準備。
“哈哈哈,有趣,老夫送你一場造化。”那道劍氣射入楊戩眉心,眉心之中似有真元凝聚,似有萬物復甦。
楊戩半跪在地朗聲大謝:“謝前輩,點心竅!”
左十三不再言語短暫停歇後正聲朗道:“趙昆吾,左十三來訪舊城,借這滿城劍,請你出城一戰?可敢?”遂城內劍器盡皆出鞘飛入空中,木劍,鐵劍,仙劍,只得是算得上劍的都飛上了天穹,聲勢浩蕩,昆吾城內不管是趕路的,喝酒的,還是偷那隔壁小娘子內物的,都呆在原地痴痴望著天際,空中懸掛出一道驚世駭俗的劍幕,看客們無一不被那萬劍齊飛的氣象所震懾。
皇城中一道威嚴神音傳來:“有何不敢!”遂後一道金色流星掠過天際直飛北邊大海,左十三縱身躍上劍尖御劍前往北海。
好事者盡皆騎上馬匹想去瞧一瞧這驚世一戰,遊俠兒們或飛簷走壁,或踏空而行,城門被人流擠得搖搖欲墜,沒人願意錯過這千年大氣象,轉眼之間,百里北城,空無一人,萬人觀戰的景象世間少有。
楊戩眉心異像橫生,似有一眼千里之能,抬眼望去,居然能夠看清那千里外的動靜。
左十三這一手借出滿城劍的仙人氣概,才是真正的大風流,城中閨女無不為其傾倒,撕心裂肺的喊著要為其溫床,不求名分,更是那七旬老嫗也流下了年輕時的愛慕之淚,甚是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