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說,你說天上這麼多星星,是不是很美?”深秋的晚上雖然冷了點,但是天空卻是最清激的。
陳蘭若和韓佑川無聊的時候兩人總會坐在廟門口的槐木大門檻上,一直從夕陽西下,看到月落烏啼,又或者從月落烏啼,看到金光四起,或許,這便是世間書上所寫的情不知所起吧。
陳蘭若用胳膊碰了下挨著她坐的佑川,她本來想問韓佑川,要不跟那個在蘭若寺賴了一個多月的中年人回南海神殿看看,只是看看而已,很快就會回來的,但是話到嘴邊,她卻突然又不想問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是該回去看看,看看那個在夢中從未看清樣子的母親,看看那個在夢中的夢一般的家,不是我想回去,是我該回去。
陳蘭若這樣在心裡安慰自己。
“別說話,一千零一百二十三,一千零一百二十四。噢,這顆好像數過了,那就一千零一百二十三....”佑川完全無視了蘭若,自顧自的繼續著每天一成不變的數星星節目,用他的話說,星星數的多了,眼不花了,頭腦也清醒了,晚上睡覺就不會起夜了。
“嘁,無聊!”陳蘭若把隨意紮好的頭髮一甩,頭別過去說道。
老和尚房間裡燈光微弱,兩個下棋的人的影子模糊的映在窗紙上,陳蘭若一手託著腮,一手無聊的拾著頭髮。
“哎。”她無聊的晃著身子,用肩頭碰一下身旁的佑川。
“一千五百二十五,一千五百二十。六!”北山被碰的一搖晃很是不滿,趁著數星星的間隙,側過臉向蘭若怒目了一下,然後又馬上轉過頭去,繼續數。星星數的多了,他養成了個習慣,有星星的晚上不數到兩千就會睡不著覺。
“哎。嘻嘻。”陳蘭若覺得這樣很好玩,又繼續搖晃著身子去碰佑川。“一千五百三十一,一千五百三十。(怒目)。二。”不數到兩千佑川是騰不出嘴來教訓陳蘭若的。
“哎。呵呵。”怒目
“哎。嘿嘿。怒目
搖晃的散馬尾,與瞪圓的怒目,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一千八百九十二,一千...”“將軍!哈哈,小君君,你往哪走!你往哪走!阿彌陀佛,將!!!”正當北山抵抗著陳蘭若的干擾,以絕大的毅力以及不知名的強迫力外加刻意的無視力來繼續數著,一閃一閃漫天亮晶晶星星的時候。
窗紙上搖曳著的兩個世外高人做派的影子,一人長臂前伸,舉過頭頂,狠狠的將手裡的一顆棋子拍在棋盤上,另一人馬上起身,舉手欲捉,看影子都能看出來要悔棋,別說隨後傳來的爭吵聲了。
兩位高人居然在屋裡玩得是馬伕走卒都會玩的象棋!玩象棋還要一副仙人捻子談圍棋的架勢,最難讓人接受的是一到將軍的時候居然如街頭巷陌的老頭一般嘲弄與撕扯,真真是立馬風骨全無。
“哎,哎,哎。我沒看到,這步棋不算,這步棋不算!你居然叫我小君君來擾亂我棋心,你太卑鄙了....”
“什麼?不算!君天下啊君天下!你好歹也是南海寂滅雪原之主,為人居然這麼憊賴,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難道你想悔棋不成”
“笑話,我堂堂寂滅雪原之主,豈會悔棋,我說不算就不算,看,那是什麼!”
“啊!”
“哇,誰把燈吹滅了,哈哈哈。”一陣好笑後就是棋子亂動的聲音,硬木刻的棋子,拍在硬木棋盤上,聲音煞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