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姑本來身體難受,說不出話來,更不想搭理林墨染,從她進來以後,慈姑就一句話都沒說。現在聽了林墨染這話,慈姑反而有些激動,到底是面子上過不去,沒跟林墨染說話,只是歇斯底里的怒吼了幾聲,隱隱傳來啜泣的聲音。
因為她面朝裡躺著,林墨染也看不到,更不想管她,轉身出去了。
溢彩跟著林墨染出來,林墨染經常做善事,對病人很和藹,她都知道。可是像今天這麼狠辣的一面,溢彩還是第一次見。
“姑娘,你這樣、、、未免也太狠了吧?她到底是個姑娘家、、、”溢彩小心的問道。
“我也是個姑娘家,被人罵了還不能反抗嗎?要是誰都能得罪我,還一點代價都沒有,那我豈不是太好欺負了?”
溢彩低下頭,咬了咬嘴唇。
林墨染看了她一眼,說道:“不喜歡的話,明天就回京城去吧,我這裡也用不著你。”
溢彩連忙搖頭,說道:“世子爺讓我留下來伺候你,再說他用不了多久也會過來的,我不能走!姑娘,你放心吧,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支援你!”
林墨染笑了笑,沒有說話,她確實是狠辣了一點,但是她並沒有覺得自己錯了,反而覺得自己做了應該做的事。
江沐淵果然沒有來替慈姑說情,等他忙完了自己的事,再出來的時候,只是笑著對林墨染說道:“今晚想吃什麼?嗯、、、感覺什麼都沒有你上次做的菜好吃,真想再吃到你做的菜呢。”
林墨染覺得他笑得古怪,就問道:“你今天怎麼了?吃錯藥了?用不用我給你配一副解藥?”
“你就是我的解藥啊,你不在我眼前,我就中毒了,你一出現,我就好了。”江沐淵繼續“放毒”。
林墨染忍不住打了個冷顫,立馬板著一張臉,怒道:“到底怎麼回事!不要再這樣了,我受不了!”
江沐淵立馬換了一副委屈的臉孔,說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跟慈姑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也是私自來找你,不是我讓她來的。她說的那些話也不是真的,更不是我讓她說的,我已經要處置她了,是你說要留下來試藥的,墨染、、、”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
林墨染還是受不了原本冷性的人突然賣萌撒嬌,不禁縮了一下肩膀,說道:“我沒有生氣,你不要再這樣了,真的讓人很不舒服。晚上吃魚吧,只是魚還沒買、、、”
“我去買魚,你等著我!”江沐淵興奮的笑道。
林墨染原本就坐在院子裡,兩個人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刻意放低,所以都被慈姑聽到了耳朵裡。
慈姑淚流滿面,原來他們那個高高在上、冷冷清清的老大,他們以為他不會對任何一個人假以辭色,只會公事公辦的那個人,是可以為了一個人放低姿態,甚至做著自己不擅長的事,說著可能自己都覺得噁心的話,這般小心的討好一個人的。
果然啊,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江沐淵拎回來一條鯉魚,傻兮兮的看著林墨染笑,林墨染也傻兮兮的,問道:“就買一條啊?其他人不吃的嗎?”
“其他人?還有誰啊?”江沐淵問道。
“你那些手下,店裡的夥計,哪個不是人啊?你就這麼做老大的?不管手下的死活的?”林墨染驚奇的問道。
江沐淵一愣,問道:“他們、、、不是自己想辦法解決嗎?還用我去操心嗎?”
林墨染也沒想到,原來暮組織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於是說道:“你自己的手下,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既然只有一條魚,那就我們自己吃。我去做飯,你們等著吧。”
“我幫你吧?順便也跟你學學廚藝,以後我做給你吃好不好?”江沐淵賤笑道。
林墨染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江沐淵突然一身冷汗,連忙改口道:“還是算了,你自己做吧,我在這兒等著你。”
林墨染轉過頭繼續往廚房走,邊走邊說道:“慈姑的藥勁應該已經過去了,你去看看吧,若是好點了,就再幫我喂一顆藥。”
然而等溢彩過去叫她,說慈姑可能不行了,林墨染過去看的時候,慈姑正七竅流血,全身痛到縮在一起,正在地上滿地打滾呢。
林墨染有些頭痛的問道:“你給她吃了什麼啊?怎麼會這麼嚴重?”
江沐淵很是無辜的說道:“就是你房裡那個綠色的瓶子裡的小藥丸,我看著有挺多的,就給她吃了一顆,沒想到、、、沒想到、、、”
“什麼?那可是斷腸散,瓶子上不是寫了藥名嗎?你還敢給她吃?你是真不怕她死了是嗎?就算她做錯了事,也不用要她的命吧?”
林墨染氣得直翻白眼,連忙從身上拿出一包藥末,連水都來不及用,直接灌進了慈姑的嘴裡,最後才拿水送服,這時候慈姑早就被藥末嗆得直咳嗽,差點連水都喝不下去了。
慈姑的情況好了一點,林墨染又去給她配了一副解毒藥,折騰了一圈兒以後,林墨染才想起來:“我的魚!完了,魚肯定糊了!”
林墨染又跑到廚房,才發現溢彩已經替她看過魚的情況,現在好得很。
林墨染這才鬆了一口氣,就看見江沐淵小心翼翼的站在門口,不敢進來,也不敢走開,見林墨染看他,江沐淵就扯出了一個笑容,只是這笑容實在有些慘淡。
他很小心的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害死她,只是、、、我真的沒注意那瓶子上面寫了什麼,如果知道的話,我肯定不會給她吃那個的。”
林墨染已經沒有力氣管他了,叮囑溢彩,湯汁收的差不多就可以出鍋了,然後轉身回了房間,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江沐淵跟了進去,蹲在林墨染的床邊靜靜地看著她,想了半天,他還是說道:“慈姑從小就來了暮組織,一直跟著我一起練武。可是當時和我一起練武的人那麼多,我完全就沒有注意過她,更不知道她對我有意思。後來我終於看出來了,就把她派了出去,輕易不叫她回來,就是怕她越陷越深,我不喜歡她,也不想耽誤她。可是她年歲漸長,心也跟著變大了,總覺得她和我情分匪淺,我會對她另眼相待,甚至經常替我做決定,調走了我身邊的所有女人。這次來找你麻煩,可能也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