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小女兒的嗔怪,只能讓眾人哈哈一笑,拋諸腦後,並沒有放在心上,除了有心人。
林正堂一臉寵溺的看著林墨染,然後對李昀說道:“陛下勿怪,小女只是從下唄嬌寵慣了,所以有些任性不懂事,說話多有唐突得罪,還請陛下看在她年紀尚小的份上,不要與她計較。”
“算啦,你這個女兒天真自然,自有她的可愛之處。對了,你女兒可曾婚配了?若是沒有,你看我家這個李懷風怎麼樣啊?配你的女兒,足夠了吧?”李昀突然說道。
林正堂被嚇了一跳,一時間忘了回答,林墨染聽到了皇帝的話,連忙說道:“陛下的兒子,自然是人中龍鳳,世人難求的,我是個鄉野丫頭,在天水宮五年,已經養成嬌縱任性的性子,實在難堪大任,還請陛下不要妄想了。”
“哎,你不要妄自菲薄,朕看你還是很好的,這京城中的女子,都沒有你這份坦率直爽,日後管理太子的後院,也是大開大合,直來直去,反倒簡單了很多。這女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總是要有一個做事大氣的人來做主母,帶領眾女子們協助太子,才不會每天只有明爭暗鬥,爭風吃醋啊!”李昀感慨道。
“還有眾女子們嗎?那就更不行了,我的男人,一生只能有我一個女人,若是帶回來十個八個的,恐怕我只會自求下堂,絕不趟這趟渾水。陛下,太子殿下既然是太子,日後必定會繼承大統,那他後宮裡的女人一定不會少,我自認沒辦法接受,除非陛下下旨,太子殿下那裡什麼側妃啊,姬妾啊什麼的,全都趕出去,一個不留,以後也不再娶,我才肯入東宮,否則沒門!”林墨染直言道。
東宮裡已經有了幾個側妃,還是李昀親自下旨賜婚的,大多也都是為了政治聯姻,是為了平衡各方勢力,絕對不能休棄的。林墨染此言一出,幾乎就是斷了李昀的念頭,李昀不肯善罷甘休,於是說道:“朕就是那麼一說,你還當真了,算啦,還是要多聽聽你的意思,什麼時候你回心轉意了,再來找朕就是了。”
李昀面帶微笑的看著林墨染,好像吃準了她一定會嫁給太子一樣,笑得林墨染十分不舒服。
這時候又不能繼續和李昀當面硬剛,只能說道:“是,多謝陛下體諒。”
這個話題告一段落,李昀再沒提過林墨染和李懷風的事,而是和其他大臣閒聊起來。林正堂趁機慢了幾步,順手將林墨染一拉,拉到隊尾人少處,小聲說道:“陛下有意撮合,恐怕還有後手,你要小心,若是不行,就先回天水宮避避風頭,陛下不敢和天水宮硬碰硬的。”
林墨染心裡有數,於是說道:“知道了,我會小心,你也小心,陛下若是心願沒有達成,恐怕會連林家一起報復。”
林正讓當然也知道李昀的性子,只是他畢竟是皇帝,自己身為臣子,也無可奈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走到一處涼亭,李昀推說自己走累了,就坐下休息,一眾大臣只好在左右相陪,幾個小太監過來奉茶,李昀接過一杯喝了以後,就說道:“這杯茶味道不錯,再端上一杯來,給林姑娘也嚐嚐。”
趙平聽言,就立刻吩咐道:“都聽到了?還不快去!”
一個小太監立馬又端來一杯茶,遞到林墨染面前,林墨染還沒接過來,就聞到這茶水裡似乎有異,只是不知道這李昀打的是什麼主意,茶就在面前,她不得不接過來,只是還沒喝,十分平常的問道:“這茶的確和我平時喝的茶有所不同,不知道是什麼茶?怎麼泡的?聞這香味特別,恐怕是貢品吧?可惜了,以後再想喝卻不能了。”
“你若肯假如皇家,還愁沒有這麼好的茶喝嗎?”李昀笑道。
林墨染斜眼看了他一眼,也笑道:“一杯茶而已,可有可無,可喝可不喝,既然以後都喝不到了,那不如現在就不喝,免得以後惦記。”
說罷,林墨染就要將茶杯放置一旁。
李昀看似不急,但卻說道:“這可是御賜的茶,你當真不喝?”
林墨染作恍然大悟狀,說道:“哦,不喝的話就是在藐視皇威,不把陛下放在眼裡了,那我還是喝了吧。”
林墨染將茶杯放在自己嘴邊,其他人彷彿什麼都不知道一樣,還在三三兩兩的賞景聊天,只有李家父子,以及林墨染這一派的人在盯著林墨染的一舉一動。李家父子是在看她什麼時候能將茶水喝下去,林墨染一派則在暗暗擔心,希望林墨染一時手抖,能將茶杯摔出去,這樣才能不喝這個茶。
顯然,兩方人都清楚,這茶水裡一定有問題,只是一方是要害她,一方是擔心她而已。
林墨染瞭然於心,卻毫不在乎的將茶水喝了下去,喝完還不忘評論一句:“的確是好茶,只可惜我一口喝了,忘了好好品一品這茶的獨到之處,還有嗎?陛下可否再賜一杯?”
確定林墨染喝了茶以後,李家父子就放心了,李昀笑道:“今日這茶就讓你喝個夠,趙平,你記著給林姑娘添茶。”
“是,陛下。”
喝罷茶水,林墨染泰然自若的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一粒褐色的小藥丸,說道:“這人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染上病,身邊總會常備著解毒治病的良藥。今日我又是喝酒又是喝茶的,恐身體有恙,所以防患於未然,還是先吃一粒藥丸,以備不時之需比較好,陛下,你不會不同意吧?”
“這、、、”
還不等李昀說什麼,林墨染已經將藥丸吃了下去,還用新上來的一杯茶水送服,搞得李昀臉色變了又變,不知該如何是好。。
吃了藥,林墨染笑道:“我在天水宮五年,別的沒學會,只是這製毒解毒之法,我學了個十成。當時我師父還說,我一個女孩子,若要和一個大男人比拳腳,必然是要吃虧,還不如多學些醫毒之道,防身制敵都有用處。以前我還不理解,現在倒是明白了,有時候想害一個人,倒用不著拿著刀劍去砍殺人家,打不過不說,自己還有可能受傷,還不如給人下毒,既能保全自己,又可要人性命。不過陛下放心,我生是大周的人,死是大周的鬼,必然不會做任何對大周不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