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兩點,熊貓被系統鬧鐘叫醒——遊戲系統有很多貼心的功能,鬧鐘就是其中之一。
他坐起來看了看,魔法制作的篝火還在不緊不慢地燃燒,給帳篷裡面提供足夠的溫暖。靠著守護營地的魔法保護,臨時搭建的帳篷並沒有任何的問題,很好地發揮了遮風的作用。
帳篷門口,篝火旁邊,有著白色獨角的封皇正在看書。
他站了起來,走到封皇的旁邊:“你怎麼不休息一下?”
“有些擔心,睡不著。”封皇說,“想到那支軍隊的事情,心裡就不踏實。”
“就算敵人再怎麼厲害,無非也就是大戰一場而已,有什麼不踏實的?”熊貓問。
“我也說不清。”封皇嘆了口氣,“按說就像你說的,敵人再怎麼強大,也不過就是正面幹一場罷了。咱們都有不死之身,就算被人砸成一灘肉泥,半小時後也就又是一條好漢,沒什麼可擔心的。但一想到要面對的是一支在行軍之中還能保持陣型的軍隊,我就忍不住有些害怕。”
熊貓坐在了他的旁邊,說:“其實我也有些害怕,能夠行軍之中保持陣型的軍隊,在這個世界,我聽說都沒聽說過。就算在地球上,我也只是聽說而已,從來沒見過。”
“你沒見過解放軍拉練?”
“真沒見過。”
“我見過,真的是氣勢十足,一看就讓人覺得很可靠,很有信心的樣子。”封皇說,“所以一想到要跟紀律堪比他們的敵人戰鬥,我心裡就慌了。”
熊貓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擔憂。
“其實,你害怕的並不是敵人的強大,而是這強大背後的意義。”他說,“你擔心的不是打得贏或者打不贏,而是我們這次要面對的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他們會不會也是軍紀嚴明秋毫無犯,會不會也是一心為民不怕艱險,會不會也是吃苦在前享樂在後……你把心中對於解放軍的印象,投影到了這支軍隊的身上,然後就不由得把自己擺到了反派的位置,壓力和擔憂,自然也就產生了。”
“……沒錯。”封皇沉默了一會兒,深深地嘆息,“你說得對!”
“我覺得你想多了,長脖子的未必是長頸鹿,也可以是周黑鴨;一槍爆頭的未必是神槍手,也可以是外掛狗。僅僅軍紀嚴明,說明不了什麼問題。”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卻是王土豪也睡醒了,接過了話頭。
封皇和熊貓都笑了。
“說得有理!”笑過之後,熊貓說,“課本里面那個《晏子使楚》不是說過嘛,橘生淮北什麼的,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表面上看起來差不多的東西,內在未必就一樣。我們對於那支軍隊,還沒有確切的瞭解,現在就擔心,太早了一點。”
“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是……”
“那不可能!”王土豪打斷了封皇的話,“這個世界的政治體系,支撐不起一支那樣的軍隊來。領主統治的社會秩序,也培養不出那種精神風貌和思想建設,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能夠憑空出現的!”
“……其實,或許也不是不可能……”熊貓想到了一件事,說,“如果是某個教會的軍隊,或許就能做到這樣的事情。”
這世界的聖職者們大多都是理想主義者,雖然想法和目標各不相同,但道德水平的確大多挺高的,素質也絕非一般軍人可比。如果是某個教會的聖職者軍團,有這樣的紀律,倒爺並不是不可能。
但封皇卻否定了這個猜測:“按照目前的情報,這批步兵至少有六七千人,或者還會更多。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有教會能拉出這麼大一支聖職者軍隊來,但教會憑什麼要為色雷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理查德能給他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