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縣丞與楊巡檢本以為自己死定了,不成想風雲突變,形勢逆轉,那些個先前還張牙舞爪,凶神惡煞的流賊這時候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三五成群地擠成一堆,爭搶逃生的機會。
這些幾分鐘之前還是戰友的流賊為了搶奪活命的機會,都是大打出手,下手絕不容情。
只有最兇狠的人才能奪得逃生的機會,那些個身手差,不太兇猛的見撈不著出逃的機會,沒奈何之下,只好發一聲喊,從城頭上一躍而下。
從將近6米高的城牆上跳下去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所有跳下城牆的人要麼就當場摔死,要麼就摔得半死不活,哀嚎不止。
曾縣丞與楊巡檢傻愣愣地看了許久流賊們的精彩表演,才猶如大夢初醒一般激動地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曾縣丞歡喜無限道:“不成想朝廷朝廷居然如此之快就發來援兵,我等得活,安定得存矣!”
“等會兒大軍擊走流賊,我等自當帶著縣中父老好生犒勞官軍。”楊巡檢也是喜滋滋地回應一聲,然後還沒忘記犒勞的事情。
“這是自然,等大軍擊退流賊,咱們就出城去犒勞。”曾縣丞含笑回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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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滿天星到底是資深流賊,逃跑的時機把握的極好,他一看到靖邊堡軍出現,便二話不說,策馬跑之夭夭。
滿天星的動作快,他手下們的動作也是不慢。
他的手下們見勢不妙,便迅速跨上馬,猛夾馬腹,揮動馬鞭,催迫馬力,跟在滿天星的後面兒,一路向著東北方向疾速奔逃。
滿天星為了逃跑,已經把新入夥兒的流賊,還有這些日子搶來的錢糧全部拋下,按照他的預想,一般的官軍都會忙著割那些個新入夥兒流賊們的首級,然後再哄搶他拋下的錢糧,至於他本人則可以跟大多數時候一樣,成功脫逃。
一般而言,滿天星的算計應當會成功,但這一次,他顯然打錯了算盤,因為他發現身後的官軍對唾手可得的流賊首級和堆放在馬車上的錢糧毫無興趣,反而對他們這些真賊窮追不捨。
“驢日的,這些個官軍居然不砍首級,不搶錢糧,專門追咱們。這次只怕要禍事了,咱們快些跑。”
滿天星一邊跑路,一邊回頭,結果他發現官軍越追越近,他頓時菊花一緊,感覺到一股尿意襲來,受到驚嚇的他趕緊招呼著自己的手下們跑的快些,快些,再快些。
在加速逃跑的時候,滿天星為了讓自己的馬跑的更快些,便不停地用馬鞭恨恨地抽打自己的坐騎。他的坐騎到底是血肉之軀,就算皮皮厚實些,也架不住他這麼狠命地打。
於是,沒過多久,滿天星的坐騎便被打的傷痕累累,有些地方更是因為反覆抽打,已然皮開肉綻,然而馬的速度卻沒有多大提升。
滿天星見自己的坐騎不中用,便恨恨地罵上一句:“你個驢日的蠢笨畜生,再不跑快些,等老子跑出去,就殺了你吃肉。”
馬匹可聽不懂滿天星說的人話,是以它還是跑的不怎麼快。滿天星見狀,也不打話,只是用馬鞭繼續抽打馬匹。
如此,靖邊堡軍追著流賊跑了一陣,馬力更強的靖邊堡軍張鐵牛部已然迫近流賊。
張鐵牛見流賊與自己所部人馬的距離拉近至60步,已然進入弓箭射程之內,他馬上就大聲下令道:“張弓,射!”
他下完命令,便用雙腳控制馬匹,隨後從馬鞍旁將自己的兩石強弓取出來拿到手中,再取一根重箭搭在弓上,大喝一聲道:“開。”
那張兩石強弓便被他拉成了滿月狀態,他粗粗瞄了一陣,便大喝一聲道:“去!”
‘咻’,那根重箭離弦而出,帶著陣陣破空聲,直直飛向前方一個正在逃跑的流賊。
這支重箭在空中飛行了一陣,然後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噗’的一聲,破開那流賊單薄的衣衫,直入那流賊後心。
那流賊被這支重箭擊中,頓時覺得有一股大力在後面狠狠地推了自己一把,他隨即身體前傾,滾落馬下,眨眨眼的功夫就被後方跟進的己方馬匹踏斷胸骨,死的不能再死。
張鐵牛部兵士見自己將主一擊中敵,便齊聲大喊道:“張爺神箭無敵。”
“給你們做個榜樣,就照著咱老子這樣,好生殺敵。”張鐵牛聽到手下們喝彩的聲音,先是笑上一笑,接著又命令手下的兒郎們快些殺敵。
張鐵牛所部人馬得令,那些個能夠在馬上彎弓射箭的騎士便馬上將手中的一石弓拉成滿月狀,瞄著前面的流賊,一箭射將出去。然後,有張弓,又連珠發出兩箭。
靖邊堡軍的弓兵們短時間內便射出近百枝羽箭,由於不同兵士的射術不盡相同,而且騎在馬上射箭,準頭方面實在是差點兒意思,是以這近百枝羽箭也僅僅只射死了二十幾個流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