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以後,流火回憶往事,他才醒悟到這次海上之旅的意義。在這次白船論道之前,流火雖然有覺醒者的能力,但沒有一顆覺醒者之心。正是在這次論道後,流火慢慢的明悟了,正式的開啟了心扉,融入到了覺醒者的行列。
侯穩後來回憶說“普通人成為一名覺醒者,都會從心裡過這一道坎。這其實就是從人向神轉變的一個過程。不過流火過這道坎,過的真是萬分困難,可能是他天性中的善良太濃厚了…”
“不過也正是這種與生俱來的善良,才最終成就了流火。沒有他的這種善良,我真難以想象,百年戰爭還要持續多久”
百多年後的流火是什麼樣,咱們先不要多談。因為白船已經快到目的地了,遠方霧氣繚繞的海港,正是他們的目的地‘霧港’。
侯穩望著前方的港口,興奮的叫起流火。
“到了…我們就要到了…”
“你知道霧港什麼最有名嗎?不是大霧,是霧港的螃蟹啊…”
“鮮美啊,鮮美,你可以蒸著吃、吵著吃、用醬醃、用酒泡,還有螃蟹火鍋,配上天都特產的桂花酒,那滋味你肯定想不到…”
在侯穩的嘮叨裡,三人告別了管家,來到了霧港。
霧港是楚國南方最大的港口,常年多霧。有人說是城外無盡沼澤的水汽太大了,也有人說是西方大雪山的冷氣彙集到霧港形成的。不管怎麼說,霧港很有名,不僅僅是他的霧也因為他的富足。
自從霧港通向海外的航線被探索出來,楚國和山陰國就多了一條財路。以往繞草原而行的商隊,不僅速度慢,而且非常危險,陸上交通載貨量也不大。有了海路,一切就都不一樣了,更多的貨物,更少的人手,雖然海上氣候惡劣一點,但比草原上那無盡的馬賊相比,還是安全的多的。
更何況,海路還能連線天山和蓬萊兩座大島,貨物品種就更豐富了。
流火被侯穩急急的拽到霧港最有名的沿海樓,給掌櫃的扔下一塊金子就直奔樓頂而去。
吃螃蟹,看海景,一定要到沿海樓的頂樓,這是霧港人公認的。
流火看著面前這一桌螃蟹宴也不禁食指大動,一起饕餮了起來,一邊吃一邊還問。
“剛才我一路過來,發現了兩三名覺醒者。周圍的百姓也好像知道他們的身份,怎麼都不怎麼吃驚啊?”
侯穩吮了吮手指,說道。
“楚國可不是東離、山陰那樣的小國,一年到頭見不到幾個造化門人。在這裡,造化門和百姓緊密相關,已經一起生活了百年了…”
原來,在一百多年前,楚國出了一個明主,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說動造化門裡的長老,在天都城落腳了,這名君主後世都稱他為‘明皇’。
明皇用了二十年時間,徵發無數民夫,在天都城西北的中州山上建起了連綿不絕的‘行宮’。行宮佔地近萬畝,依託山勢、疊疊層層,一眼望不到頭,這座行宮就是造化門的落腳之處了。
行宮落成之時,造化門正式入駐。從那天起,楚國的百姓就和覺醒者們一起生活了。
“而且明皇和造化門有約定,楚國世代供奉造化門。而造化門則在楚國危機的時候,出手相助。當然了,只是防禦性的,楚國對外擴張是不必出手的”
說完侯穩又拿起一根肥美的風乾蟹腿啃了起來。
霧港的螃蟹確實美味,鮮甜可口,回味無窮。流火只是在溫港城吃過一次螃蟹,剝螃蟹的技巧還不嫻熟,白鳥看流火剝的笨拙,主動上手幫忙。侯穩一看心上人給別人剝蟹肉,心中‘醋意’大發,趕緊從白鳥手裡去奪,三個人你爭我搶,吃的好不快樂。
正當氣氛喜樂之時,一個聲音從三人身旁響起。
“哎呀,這不是侯師弟嗎?好久不見啊。不去天都參加百花會,卻在這裡吃螃蟹,是不是躲著師叔呢?”
三人聞言扭頭觀瞧,原來從樓下新上來兩面客人。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一身華貴的青衫,手上戴了三四個碩大的寶石戒指,隱隱間有元氣流轉。
來人滿身富貴之氣,但一雙小眼睛卻實在無法恭維。這也太小了,遠看就兩條黑線,讓人怎麼看怎麼透露著一股子猥瑣和邪氣。
年輕人身邊站著一名灰衣中年人,看他謙卑的姿勢和稍退半步的位置,就知道他是年輕人的屬下。不過流火可不敢小覷,這個中年人神識十分強大,看來也是一位小精通強者。
“哦,原來是李飛揚李師兄啊…哎呀,強叔也來了,好久不見了…”
說完侯穩站起身來,向二人拱手失禮。不過流火怎麼看,怎麼都象只給那個強叔施禮。
李飛揚臉上不悅之色一閃而過,馬上又笑道“師弟不是去草原了嗎?聽說玉師兄和雲師妹都回天都了,你怎麼不迴天都啊?”
“還有這位師弟,看著面生的很,但神識強大,看來也是小精通強者了。不知是師承何人啊?”
說完,李飛揚也沒用人讓,大咧咧的和流火他們坐在了一起。
侯穩有些無奈,只能坐下賠笑道。
“這位是我的兄弟,流火。師承柳大供奉…”
李飛揚聞言一驚,趕忙說道“哎呀失敬了,沒想到是柳老的弟子。柳老收徒嚴謹那是出了名的,流火師弟一定是有大材,這才能入柳老的法眼啊…”
“不知道這位姑娘…”李飛揚又把目光轉向白鳥,不過在一剎那間,他的那雙小眼睛居然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