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鐵鷹徑直走進茶棚,找來茶碗,倒上茶水,撒了一些試毒的粉末,見顏色沒有變化,這才放心喝了起來。
“老周,你身體還硬朗得很,再活個幾十年不成問題。”
賣茶老翁對此習以為常,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悅之色,說道:“楊大俠,你就饒了我吧,這世道,多活一天就受罪一天,再活幾十年……”
賣茶老翁大搖其頭,“苦啊……”
“老周,你這話若是被官差聽去了,可饒不了你。”
賣茶老翁縮了縮脖子,說道:“官差若在,我哪敢說這種話。”
閒聊許久,鏢車再度上路。
趕到王家村時,已經是後半夜,村裡的寂靜被馬蹄聲打破,犬吠不止。
楊鐵鷹跳下鏢車,來到馮郎中的家門前,未等敲響大門,屋裡便先亮起了燈。
“吱呀……”
內屋的門開了,馮郎中披著衣衫,手提著燈籠走了出來。
“馮兄,馮兄。”楊鐵鷹大聲呼喚。
聽見楊鐵鷹的聲音,馮郎中快步走來,開啟大門,“楊兄,果然是你,我聽見村裡犬吠,又聽見馬兒在門前嘶鳴,便猜到可能是你來了。”
忽地,馮郎中抽了抽鼻子,聞到一股血腥味,見到楊鐵鷹身上多處皮外傷,臉色大變道:“楊兄,出什麼事了?”
“快來看看李吉兄弟。”顧不上解釋,楊鐵鷹抓起馮郎中的手走向鏢車。
李吉已經陷入昏迷狀態,身體滾燙如炭。
“快!快抬進屋!”
七手八腳將李吉抬進屋裡的床上,經過一番診治,李吉終於化險為夷。
徐永寧等人則被馮郎中請到了廳堂內,奉上茶水。
“楊兄,你們這是遇到山賊了?”
楊鐵鷹一口飲盡杯中的茶水,不無惱恨地說道:“鐵鷹鏢局平日裡給了黑風寨不少好處,他們卻是如此的不講道義!”
“山賊畢竟是山賊,做得就是打家劫舍的買賣,指望他們懂道義二字?”馮郎中冷笑不已,面上滿是輕蔑。
楊鐵鷹苦笑著道:“在下活了大半輩子,還不如馮兄看得通透。”
“楊兄,你少恭維我,我可不吃你這套。”
楊鐵鷹開懷大笑。
“楊兄,不知這兩位……”馮郎中的目光落在徐永寧兩人身上。
“這位是柳一鳴柳少俠,這位是陸頗豐陸大俠。”楊鐵鷹一一介紹。
馮郎中點點頭,然後說道:“柳少俠和陸大俠對茶水不滿意?為何不見飲用?”
徐永寧的食指在杯沿轉圈,嘴角噙著玩味笑容,“茶水裡下了藥,難道柳某也要喝嗎?”
馮郎中一掌拍在桌面上,怒然而起,“你是什麼意思?!”
“柳某的話有那麼難懂嗎?”徐永寧一隻手背在身後悄悄掐訣,冷笑道,“被你捆綁在柴房裡的那人才是真正的馮郎中吧?
之前的賣茶老翁也是閣下,對否?”
楊鐵鷹父女頓時臉色大變,跟著便頭暈目眩,身體軟如一灘爛泥。
“你是怎麼發現的?”馮郎中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張瘦削的臉。
“你你你……你是八臂哪吒苗飛鴻!”
“想不到苗某如此有名,多年不下山,竟還有人記得。”苗飛鴻大笑三聲,突然數枚梅花鏢從他袖中飛出,激射徐永寧。
陳進忠立即就要出手,卻見到徐永寧的身形猶如鬼魅般閃躲掉所有梅花鏢,移形換影般出現在苗飛鴻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