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晚笑了笑,轉身回京。
暮書望著燕南晚的背影,跟著咳嗽顫動的身體,眼底遮不住的心疼,不滿的踢了一腳竹三:“還說是什麼大夫,連個咳嗽都治不好!”
竹三回過頭也看了眼燕南晚,又回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燕南晚的咳嗽他與顧老頭沒事就在一起研究,從舊年冬日都今年冬日都沒研究出什麼法子。
竹三和暮書帶著衙役在官道四周找屍體殘骸,看見遠處的官道上行來一輛馬車,馬車軲轆壓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暮書淡淡瞥了一眼,自顧自的說道:“又快過年了,燕府終於能熱鬧點兒了。”
這一年多的時日,燕府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燕南晚整日在大理寺忙的不可開交,燕城義辭了官,在燕府養老,燕南晨接手了燕家的職責,也是整日宿在宮中。
每日回到燕府,兩個人氣兒都沒有,清冷得很。
以往讓皇上敬畏的史官不再隱藏暗中,而是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之上,旁聽朝政,記錄皇上、皇子、大臣的一言一行。
而燕家傳世百年的秘密便是史官的身份,記錄帝王的功過得失,寫下朝臣的奸邪忠貞,將皇室的秘聞一一寫在紙上,留給後世之人。
“哎喲!”
暮書回過神來,瞧著竹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臉皺在一起,忙跑過去扶著:“師父,你沒事吧?”
馬車咯吱咯吱的往這邊走,聽見暮書的驚呼聲,厚厚的車簾被人掀開,裡頭露出一個人。
“哎喲,可真是摔死了我這把老骨頭了。”竹三就著暮書的手站起身來,望向一旁停下來的馬車,瞥了一眼,看見馬車裡坐著的人時,愣住了。
暮書低頭將竹三身上的雪拍掉,問著:“師父,你摔著哪兒了?”
竹三沒答話。
暮書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怔了怔,隨後規矩的行了禮:“七皇子。”
薛延一身大紅的衣袍,望向兩人,又往別處看了看,動了動嘴,仿似有千言萬語想說,最終只是點了點頭,放下厚重的車簾,馬車再度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走遠了。
“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暮書憤憤道,鬆開竹三,往一邊繼續找碎屍去了。
竹三長長的嘆了口氣,走到暮書身後,叮囑道:“這件事不要與小姐說。”
“我才不會說,又不是遇到什麼好人了。”
馬車緩慢的往京城中去,馬車裡坐著薛延與他舊年冬日新娶的王妃秦珊羽。
秦珊羽看了眼沉默不語的薛延,眨了眨眼:“你心心念唸的人兒?”
“閉嘴!”薛延閉著眼,冷喝了一聲。
秦珊羽撇了撇嘴,不在意道:“不過就是說了句實話。”
“再說一句把你扔下馬車!”
“不說就不說了。”秦珊羽笑眯眯湊到他面前,“不過,你先告訴我人是不是你心心念唸的人兒?”
薛延對車外喊了一聲:“凌聲,把她給我丟下馬車。”
“好了,不問了不問了,我錯了,我錯了。”秦珊羽立馬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