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這裡,偷東西的盜賊在這裡。”
三更天的丞相府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管家帶著奴僕家丁們從丞相書房追到前廳,只能站在院子裡遙遙望著凌風而立在屋頂上的黑衣人。
丞相本就是文臣,家丁也多用來看門的,對上這個盜賊更是不堪一擊。
“管家,如何了?”從院子小徑裡緩緩走來了一位白衣男子,聲音清清淡淡。
管家聽著這聲,急的額頭上都是汗,彎著腰疾步走到白衣男子跟前,道:“公子,還不曾抓住那人。”說完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汗。
白衣男子瞥了一眼管家,目光移到屋頂黑衣人身上,腳尖輕輕一點,躍上了屋頂,與黑衣人相對而立。
黑衣人只露出一雙眼,見白衣男人落在對面,眼裡流瀉出絲絲笑意,手伸到腰間摸出一枚暗器射向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不過一個接暗器的瞬間,黑衣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管家站在院子裡瞧著剛才的交鋒,心裡暗暗捏了一把汗。丞相已五十又四,就公子一個子嗣,若公子有個好歹,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得。
白衣男子輕然躍下屋頂,落在管家面前,不鹹不淡問:“今日書房丟了什麼?”
管家揮手讓一眾奴僕家丁紛紛退下後,才垂首答道:“流霞玉佩與勤蕖的夜明珠。”
白衣男子輕笑一聲,道:“本就是不義之物,丟了反倒好。”
燕府後門,一個小丫頭焦急的等著,時不時開啟門瞧一眼街市上,生怕被人發現又生怕有人發現不了。
直到看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人悠哉悠哉往這邊走,才驀的鬆了一口氣,激動的對著那人招了招手。
“你這丫頭,激動個什麼勁!”黑衣人扯下蒙在臉上的黑紗,笑的一臉燦爛,將懷中的流霞玉佩與勤蕖的夜明珠扔進她懷裡,“讓豐索明日拿地下當鋪當了。”
暮書瞧著懷裡的流霞玉佩與勤蕖的夜明珠,一雙眼瞪得極大,不可置信:“小姐,你真的偷來了!”
女子斜了一眼暮書,淡淡道:“你家小姐什麼時候失過手。”又揮了揮手,“東西你收好,明兒小心點,最近官府查的嚴,我也回去補個覺了。”
暮書站在原地瞧著女子瀟瀟灑灑離去的背影,抬頭望了望天,搖了搖頭覺得小姐真是會裝。
燕府獨女燕南晚,京城第一才女,容貌仿若天成,才華更是多少男子都比不上的,端的是溫柔莊穩的名聲。京城中誰見到都會稱讚一句燕府獨女乃是天下閨閣的女子的典範。
可這燕南晚到底如何,只有貼身侍女暮書知道,白日裡倒是賢淑良德的模樣,夜裡才是她家小姐最真實的樣子。
將將五更天,燕南晚便暮書搗騰醒了,雙眼微眯著,極不情願道:“暮書,這還早著,叫我做什麼?”
“小姐,你忘了昨兒夫人說今晚上太后壽宴,各家大臣都要攜帶未出閣的女子進宮賀壽嗎?”暮書邊說著邊去替燕南晚準備衣服。
燕南晚斜斜的坐在床上,想著昨兒娘好像真的說了。抬眼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過壽宴一般都是晚上,起的如此早做什麼?
“暮書,我再眯一會兒。”說著燕南晚便又躺下了。
聽著這話,暮書放下手裡的華服,走到床邊,扯著燕南晚的被褥,道:“小姐,您還要梳妝打扮,這麼一折騰可不就是晚上了嗎?”
燕南晚不搭理她,暮書不死心,繼續扯著被褥。
燕南晚委實受不了,猛的掀開被褥,惡狠狠的瞪著暮書,道:“去把昨夜裡的東西處理了,我就起床。”
暮書欣然道:“小姐,豐索早早便拿走了,現在應該已經到了地下當鋪了。”
瞧著鏡子裡的自己,燕南晚倏而勾唇一笑,她這張臉長得真是人畜無害,端莊賢淑。暮書幫著她梳弄髮髻,看見燕南晚對著鏡子自我欣賞,苦悶道:“小姐,你說天下第一美女到底長什麼樣呀?”
“我也沒瞧見過,不知道。”
“能比小姐長得好嗎?”暮書又問。
燕南晚透著鏡子斜了一眼暮書道:“瞧著這些虛名排的,可不是比我長得好看嘛!”忽的想起那天聽著幾個公子哥談起天下第一美女眼裡的垂涎之色,到是頗有點暗自慶幸。
“南晚,可梳妝打扮好了?”
聽著門外的溫潤的聲音,燕南晚露出了一抹單純的笑,對著外面應了一聲:“哥,馬上就好了。”說完,又催促著暮書快些點。
暮書不滿抱怨:“小姐,剛才你還不願意起床,少爺來了便開始催我了。”
燕南晚笑著道:“好暮書,我這不是怕哥哥等著急了嗎?”
穿了一件青色的裙子,頭上隨意插了一支玉釵,極其端莊的走出了房門。
燕南晨坐在院子裡的椅子上喝著茶,瞧著燕南晚出來了,溫潤的笑著站起了身:“南晚,今天這身穿著盡顯脫塵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