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賈寶玉照樣回宮中理政。
不過在進宮之前,他讓展飛和茗煙去打聽孫紹祖和邢家的事。
說起邢岫煙,確實是個頂好的女孩子。
其人品之貴,其性之潔,當真令人側目。
所以,就算明知道她和香菱一樣是十二釵副冊的人物,那些日子以來,賈寶玉也未曾挑逗盜引。
因為,面對那樣一個足夠自尊,足夠自愛,又不落俗套,明白事理的貧賤女孩,他實在不忍欺壓。
以他的身份,要得到對方很簡單,難得是一種心靈上的契合——一個不覺得虧欠,一個不覺得委屈。
不過再如何,總也不能讓她落到孫紹祖那樣人的手中不是?
茗煙二人的辦事效率還是很不錯的,等到他回王府休息的時候,便已經有了初步的結果。
“殿下怎麼突然關心這號人了?此人是年前剛到的京城,聽說是他爹在大同府犯了事,待不下去了,這才進京城尋門路。
此人倒著實有些手段,這麼短的時間,就讓他尋到了門路,聽說已經在兵部掛了個候缺的名兒。”
兵部候缺?兵部候缺的重要人員名單他看過,並沒有見到孫紹祖這三個字,想來還在底下罷了。
至於什麼手段,賈寶玉並不覺得奇怪。畢竟祖上在軍中有些人脈,好像還就是賈家先祖一脈的人,進了京城,花點錢託關係補個小缺,並不太難。
“不過這小子說起來也真不是東西,才剛進京不久,就鬧了人命出來。”
聽展飛這麼說,賈寶玉便問是什麼人命。
“聽說這小子生的人高馬大,頗招窯姐兒們的喜歡,這小子進京不久,就領回家一個去,不過沒幾日,就死在他家裡。這件事當時在晏平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茗煙這小子最喜歡見縫插針,不等展飛說完,便取笑道:“老展你這是什麼道理,誰說大高馬大就招窯姐兒喜歡?你也生的這般人高馬大,莫不是你也招窯姐兒的喜歡?”
“去去去,你小子搗什麼亂。”
展飛繼續說道:“屬下奉殿下的命令去查他,自然查問的清楚些。雖然結果說是染病死的,我看不像呢。而且有些認識他的人說,這小子在大同的時候就有前科,聽說他元配老婆就是被他給打死的。”
賈寶玉聽得直皺眉。
這就是封建禮教的荼毒之處了。這樣的人,在家道中落的情況,居然還能逍遙法外,可想而知,將來有一日他重新得勢,又是個什麼樣的模樣。
便是在後世中,打老婆的事都屢見不鮮,更何況在這個“夫字天出頭”,夫權遠遠高於妻權的社會之下。
遇上這類橫的,不論是來歷不明的,還是明媒正娶的女子,生存權利都得不到保證。
這也就難怪這個時代的女子,都謹小慎微了。
沒有過多的關注孫紹祖的事,賈寶玉又問起了茗煙邢家的事。
“回殿下,還真有這件事,聽說邢老爹夫妻兩個真打算把女兒許給這個什麼孫紹祖。聽說,這裡頭還是璉二爺給牽線搭的橋。璉二爺前些日子,和這個姓孫的,好像走的很近,很合得來的樣子。”
茗煙已然看出賈寶玉對孫紹祖有惡感,因此言語間,對其也很是不屑。
他不知道,賈寶玉此時心裡真是膩味完了。
怎麼又是賈璉?這賈璉是有毒的吧!
什麼髒惡的事,多點少點總能和他搭上點關係。
但是能因此就怎麼著他嗎?
人家前一陣子還到太孫府幫他辦事,而且確實用心用力的……
罷了,賈寶玉踏上馬車,臨了回頭吩咐展飛:“你親自去找田衡,讓他派人將孫家晏平坊的事情給查清楚。”
展飛得令,很自然的就問:“不知道殿下查清之後,準備怎麼處置這個姓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