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一時不察,還是杜秋娘笑道:“爺說的是詩雨姑娘吧,她可厲害了,也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幾個女孩子,個個都會舞刀弄劍。看來爺果然沒有騙我們,果然女子也是可以習武的。
只是……只是詩雨姑娘人生的那般美,但是訓起人來,可是一點不留情面,好些女孩子在館裡待不了幾日就哭著要退館,寧願再回去繡花……
要是詩雨姑娘不那麼嚴苛的話,估計咱們這邊女子武館的興旺程度超過男舍那邊也未可知呢。”
杜秋娘這番話,半是笑談,半是彙報的意思。
隨著養生堂的規模越來越大,人越來越多,她也是想要多給裡面的人謀出路的。
要是真有喜歡習武的女孩子,她也是樂見其成的,只是陸詩雨等人的訓練太過嚴格,一般女孩子接受不了,倒是遺憾。
賈寶玉卻是搖搖頭,“隨她怎麼弄吧,女子習武本就艱難,我原也不過是想多給她們一條選擇而已。”
賈寶玉確實也沒有多重視女子習武。
畢竟女子習武不像男子可以上戰場建功立業,她們最後最大的可能,還是充當護衛的絕色,因此也不必強求。
秦氏此時也笑道:“說起這位詩雨姑娘,其人真有意思的緊呢。
我給爺說一個事,爺可不許怪我多嘴多舌……”
秦氏笑著,瞅了無可奈何的杜秋娘一眼,笑道:“那位詩雨姑娘性子時而乖順,見誰都是笑眯眯的,嘻嘻,就和爺一樣……哈哈,不過有的時候也蠻橫的很。
她非說姨奶奶把整個女舍裡的好苗子都給挑選走了,那日突然跑到姨奶奶的舞社裡面,硬是搶走了好幾個人帶到武館那邊去了。
有幾個女孩子不忍她們的折磨,天天晚上到姨奶奶這邊來哭訴想要回來,但是詩雨姑娘硬是不肯,要是她們不去學武,不管她們躲在哪兒都會被她帶人給揪出來帶走,嘻嘻嘻,著實好笑……”
秦氏一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樣子,滿面戲笑。
杜秋娘擅舞,所以她自己也在女舍裡充當老師,在教舞。
舞者,對身段容貌有較高要求,她便特意挑選了一些“好苗子”。
沒想到就給陸詩雨看見了,非要來搶。
杜秋娘一則不知道陸詩雨底細,二來,也不知道賈寶玉命陸詩雨訓練女子學武有何深意,便有意不與其爭執,所以讓著她。
聽見秦氏主動提起這件事,怕賈寶玉多心,便道:“爺莫聽她說,詩雨姑娘也是先和奴家打過招呼的,奴家也同意了,並不是當真蠻橫來搶人……”
雖然如此,但是賈寶玉是何人,豈能不知道陸詩雨是什麼樣的人?
那女人本來就野,仗著自身的姿色和天賦,那是一會兒當花魁,一會兒當刺客,一會兒又當間諜的……
偏偏她還樂在其中,覺得自己厲害得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那女子也確實厲害的緊。
不單單是身手。那女子,可是賈寶玉所有女人中,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第一次就敢逆推他的強人……
似杜秋娘這樣的乖乖女,遇上她不吃虧才怪。
於是笑道:“你不用替她掩飾,竟有這樣的事,今兒天色晚了,等我下回瞧見她,定要好好教訓教訓她不可!”
秦氏掩嘴笑道:“當著我們姨奶奶的面這麼說,等爺見到詩雨姑娘,被她的美貌所動,只怕就給忘了……”
此時秦氏二人將賈寶玉衣冠整理整齊,秦氏之所以這般見縫插針的說話,也是為了多留賈寶玉一會兒而已。
可惜,賈寶玉似乎沒有理解到她的意思,只是笑著捏了她的臉蛋一下,便跨步出門去了。
……
與宗轍、衛立琁等人在府中議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