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太上皇為了祖宗的江山社稷,最後還是將大玄的重任,交到了他的身上。
這就是帝王的思量,不以對錯、喜惡行事。
屋內沉默了很久,太上皇許是思憶了許多,他再次以自言自語的口吻道“馮祥,你知道,為什麼元祏一死,他就敢膽大妄為,甚至一次次觸碰朕的底線嗎?”
馮祥沉默,靜聽。
“因為他知道,在朕的心中,便是所有的兒子加起來,都不如大玄的江山社稷重要!
他知道,元祏一死,朕只有他一個選擇。
呵,多麼強大的自信。”
太上皇自嘲一笑。
馮祥勸道“萬歲爺,您累了,該歇息了。”
太上皇置若罔聞,想了想,又是一嘆
“把派出去的人都收回來吧。既然甄嘯為了他做了這麼多事,朕已經老了,又何必再讓他捲入這些恩恩怨怨當中來?
以後你們也不必再提這件事,就當什麼都不知道,讓他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也好。”
馮祥點頭,又道“那小殿下的病?”
“甄家並非寒門小戶,若是他們都醫不好,就算接來京中,讓太醫出手,又有什麼用呢?
太醫,從來不是醫治疑難雜症的!
就這樣吧,或許傻一點,對他來說,反而更好。”
馮祥聽了,心頭一嘆。
太上皇的意思,既然都傻了,接回京城又有何用?無端礙某人的眼罷了。
世上萬般病都好治,唯獨痴傻,藥石無醫。
“對了,畫一張他的畫像,秘密送來。”
“是。”
從王府回來,時間已經較晚。
不過賈寶玉還是過問了林之孝家的還有周瑞家的幾個,聽聞她們把園中諸事都按照吩咐安排妥當,這才回屋。
先到黛玉的房間裡看了看,黛玉、湘雲正領著丫鬟們收拾行囊,一派熱火朝天的模樣,都沒太有工夫搭理他。
賈寶玉也不在意,問了幾句,感覺沒什麼需要他幫忙的地方,就回屋了。
絳芸軒內倒安靜些,只有襲人和麝月還在忙著清點東西。
明日,就該搬進園子去了。
襲人看見賈寶玉在炕邊坐下,自是招呼著給他倒熱茶,然後又叫麝月去把香菱、晴雯幾個叫進來。
賈寶玉便問襲人“那件雀金裘晴雯可補好了?剛才老太太還問,說這幾日都沒見我穿過。”
襲人一聽就笑道“什麼補好了,二爺又不是不知道那妮子有多懶,這兩日只顧著收拾東西、銀錢,還有計劃著到了怡紅院怎麼玩,哪裡有功夫去幹那費精神的事。
我倒是問了她兩次,她只說快了,只怕還沒弄呢!”
襲人此話,雖有打小報告的意思,但是賈寶玉知道,這就是事實。
滿屋裡,本來晴雯針線的功夫就是最好的。金線和雀羽又都是稀罕物,就以前晴雯在賈母屋裡,還碰過幾次,知道怎麼弄,所以補雀金裘的事,賈寶玉自然是交給她了。
她倒是痛快,只說這是小事,她保證能完成任務。
這都兩天過去了,還不見她送進來。
一時晴雯、香菱、麝月、茜雪一道說笑著進來,賈寶玉便問她“交給你的差事呢,可辦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