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小心翼翼的看著葉瓊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實話道:“是韓之渙,他說只有如此,才能真正將大皇兄治罪。”
“鴻臚寺卿韓德正的兒子?”
“是。”
“除了他,還有多少人知道此事與你有關?”
“沒有多少人,都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而且外祖大人放心,此事我並沒有出面,都是禮部右侍郎錢釗一手安排的,我只是把人交給了他,並沒有插手。”
葉瓊搖搖頭,此事他都能猜到與二皇子有關,難道別人就不會懷疑?
“我時常教導你,你身為皇子,將來更是有機會繼承大統,行事當光明正大,謀定而後動。
今日之事,看似大皇子觸怒太上皇,難逃罪責,實際上,於你大為不利。
若是此事最終結果一帆風順,倒還罷了。若是……
你別忘了,當今天子畢竟是陛下,你們這般行事,又將陛下的顏面,置於何地?”
二皇子神情一滯。
他天資不錯,葉瓊一指點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上皇雖然不理朝政了,但是偶爾還是會召見內閣的諸位閣臣,甚至,大玄軍方的大將,大多數都是太上皇當年一手提拔的。當今皇帝雖然登基十年餘,但那些軍中大將多半都有軍功在身,實在難以撬動。
他作為皇子,自然比別人知道的多些。太上皇和他的父皇,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父慈子孝……
如今他越過他的父皇景泰帝,把大皇子的事捅到太上皇的跟前,若是被景泰帝知曉,怕是不會對他有好的感官。
可是,明白歸明白,二皇子還是覺得他的做法沒錯:
“這麼多年了,父皇明面上對大皇兄諸多不滿,動則斥責,實際上,他的心中,對大皇兄最是偏愛!無論大皇兄犯什麼錯,他都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從來不曾真正處置過!
而我呢,從小什麼事都按照他說的去做,從不敢行差踏錯半步,可是,每次我去面見父皇,他和我說話從來不會超過半個時辰,甚至有的時候我都有一種感覺,父皇他很厭惡我……”
說到這裡,二皇子一向冷靜儒雅的面容,都起了一絲猙獰之色。
這些情緒,從來都被他深深地埋在心底,只有在葉瓊面前,他才敢略微釋放。
“慎言!”
葉瓊呵斥。不過看二皇子立馬躬身受教的模樣,他心裡又一軟,到底,是從小教到大的外孫……
“如今這件事已經交到刑部,不論如何,你都不能再插手,你可明白?”
“是。”
二皇子點頭應道。
“好了,沒什麼事你就回去吧,我有些乏了。”
二皇子連忙說了幾句讓葉瓊好好休息之類的話,然後才告辭準備離開。
“那個韓之渙,此人不可大用,你以後少叫他去你府上。”
二皇子腳下一頓,還是應道:“是。”
然後再拜告退。
“唉……”
葉瓊輕輕一嘆,看了一眼書架後面,道:“出來吧。”
隨即,就見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走出來,手裡端著托盤,上面盛著一碗薑湯。
葉瓊看著已經換了一身衣裳,卻同樣美麗無雙的孫女,臉上終於露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