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牢固程度可見一斑。
龍虎山鎮守一那座遠古天庭牢獄,將南部蟾州殘存妖族的老祖宗寒光鎮壓千年,之所以不曾有大妖前來挑事,除了龍虎山有數位上五境坐鎮,最大的勸退理由,便是那座九天玄雷大陣。
但如果提前獲知了大陣機關,九天玄雷大陣,就像是一隻被拔了牙的紙老虎。
沐雲深知其中利害,他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瞥了眼妖五十六,輕蔑一笑:“我用得著編瞎話?兩位煉器師,雨三和竹絲,全都是按照秋毫的安排,被送到龍虎山了。”
“不信你查一下,半刻之前,剛有一行三人,匆忙起身,從東靈縣城直奔龍虎山。正是一個高階暗衛,遵從與秋毫的密約,押送兩位煉器師上山。”
沐雲說得有鼻子有眼,妖五十六將信將疑。
沐雲看著將信將疑的妖五十六,直接託底道:“東靈街道那個鐵匠鋪子,張鐵匠撿的小學徒,不就是你門魔窟探子,你若不信,不如飛劍傳信問個明白。”
關於魔窟在地面上的暗樁,自然是妖七十二投誠時告訴沐雲的。
被沐雲準確點中暗樁,妖五十六終於無法保持鎮靜。
但他深知秋毫對於魔窟的重要性,若非萬不得已,絕不可以把懷疑的種子種在秋毫身上,這關乎魔窟妖族的千年大業。
所以他緊守最後一絲冷靜,抽刀架在沐雲脖子上:“再給你一個機會,你說,我們找,找不到兩位煉器師,我會把你交給師尊親自處置。”
沐雲主動往刀口上撞,意料之中的,妖五十六不得不收刀入鞘。
又賭贏了,沐雲開心道:“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你們真當那小子是個寶?他不過是個陰險的雙面間諜,兩頭通吃。”
“兩頭通吃?”妖五十六頭上冷汗直流。
石頭高塔上,彥霖一雙蒼老的手,緩緩變成一雙蛇爪,他的爪子,在牆壁上輕輕摩挲著,發出刺耳的聲音,顯然是陷入糾結之中。
“怎麼?他不過是給了些無關痛癢的低價值情報而已,你們就把他當做是自己人?”
沐雲這話,看起來是說給妖五十六聽,實則是對著天空某個方向。
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沓密信,拍在妖五十六臉上。
那些密信足有百封之多,從信紙的顏色深淺、新舊程度上看,絕不是一次寫完的,所以做不得假。
妖五十六隨意開啟一張,看完之後,整個人倒吸一口涼氣;
他再開啟一張,看完之後脊背上冷汗直流,甚至不敢再往下看。
妖五十六合上開啟的兩封密信,喃喃道大事不好!
他不顧沐雲就在當場,直接飛劍傳信魔窟腹地,將所有事情,全都如實彙報給師尊。
石頭高塔上,彥霖沉默不言,一直在揹著爪子踱步,他爪子中,抓著一把讓人膽戰心驚的密信。
從密信上的內容來看,他面前這位頗為欣賞的人族少年秋毫,赫然就是龍虎山派過來的探子!
彥霖臉色難看至極,直到現在,他還做夢率先殺進龍虎山,迎接大妖寒光脫困。
甚至他以此事進獻寒光之後,那位妖祖老祖宗,親自下令調集半數一洲之地的殘存妖族,歸他節制;
其中就包括中立無數歲月十絕深淵和彌天森林!
最要命的是,寒光嚴令他五十年內起事。他得到秋毫之後,自以為高枕無憂,居然作死主動上報,說自己最遲十年內就能動手!
但今日起,魔窟一陣大亂,出生地被毀就罷了;干係重大的鑄劍嶺也被毀,兩位價值連城的煉器師都被龍虎山偷走了。
這些事,彥霖可以當做只是意外;但若不是意外,就是大廈將傾。
彥霖一個閃身靠近秋毫,一位十境大妖的殺機,僅僅是流露一絲,也足以讓人肝膽欲裂魂飛魄散。
秋毫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飛,他難以動彈,卻用那從來都寵辱不驚的表情,瞥了一眼彥霖,反問道:“難道你只看得眼前的一,看不到背後的一?”
彥霖冷哼一聲,狡辯也沒用,我等妖族,總有一天光復人間天下。
你小子放著好日子不過,做龍虎山諜子?告訴你,就算沒有你,我遲早也能得到那張地圖。
彥霖稍微用力寸許,秋毫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和隕落,只剩下一層白紙的距離。
彥霖最後問道:“告訴我,為何自尋死路,要做諜子?”
秋毫依舊是萬年古井不波的表情:“諜子?你說是就是吧。”
那種表情,加上那種毫不在乎的話,最讓人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