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理由不是全無道理,畢竟在某次宴請高層醉酒後,對方也吐露過一二。
因此包括連笑在內所有人都覺得,只要等拆遷弄完,風波就能過去。
元勵飛最近來接送連笑的時間越來越晚,偶爾還能碰見她應酬酒醉。
今天也是提前半小時到,停車的時候已經見到少女弓著腰,扶著一處陰影的牆壁正在乾嘔。
“老闆。”
他疾步從車裡抄出礦泉水,然後走上前,想了想還是扶住對方的腰,“喝口水,”
連笑視線正飄忽著,勉強認清楚面前的人,低聲說了句謝謝後,仰頭才喝下一口清水,抑制住胃裡翻湧的感覺,神志才慢慢清醒。
元勵飛扶著她上車,這才驅車上路,因為擔心連笑不舒服,車速並不快,不過一會兒後車窗被開啟一點,微涼的風捲進來,少女似乎清醒了些。
“老闆,要不……”元勵飛一個沒忍住,說出了心裡話,“找人介入一下?”
他說的是地產那幫人。
雖然以連笑的身份地位,飯局上不敢對她不規矩,可架不住三天兩頭地喝,太傷身體。
連笑抓著一條溼毛巾正捂在額頭上降溫,聞言只合著眼,靠著椅背笑,“做生意是這樣的,而且蛇口你比我瞭解,環境封閉,全都得靠自己。”
對外開放的只是經濟,這裡涉足進來的無論人文還是結構都是一個完全閉塞的生態。
即便是京城的人,也未必能把手伸進來。
之前霍景雲想過幫忙,也是因為這樣,最後才退而求其次幫她開啟外圍的網路空間。
元勵飛沒有再出聲,只暗暗嘆了口氣,安靜開車。
他知道,方法不是沒有。
在蛇口這種地方,用一些下作手段逼人就範已經是桌面下不入流的規矩,連笑跟張明全來往這麼久,不可能不懂。
她只是在守著那條底線,不願意去做。
多說無用,元勵飛只能按耐住心頭的浮躁,專心開著車,儘量保證平穩安全地將人送回家。
通往江邊有一段路程近來因為拆遷斷了電,不開大燈就伸手不見五指。
今天時間晚,路上行人跟車輛更是稀少。
元勵飛剛往CD機裡放一張鄧麗君的歌,想讓後座的人睡得舒適些,結果播放鍵剛放出第一個音節,忽然就聽見半敞開的窗外,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帶著一陣讓人耳膜發癢的摩擦聲。
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車身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撞開。
“操。”
元勵飛整個人慣性撞向車門,扭頭看過去,才發現是一輛麵包車,斜道里幾乎九十度垂直襲擊上來。
這種路段不開燈,擺明就是搞偷襲。
連笑的行程只有他知道,不對,還有今晚飯局上的人……
來不及細想,外邊已經響起了車門拉開後窸窣的腳步聲。
元勵飛閉了閉眼,同樣開啟車門飛速去扒後座,將靠窗的少女扶出來,“老闆!醒醒!”
由於攝入酒精,剛才那一擊猝不及防下,她的頭磕在玻璃上,此時一抹殷紅的血跡正爬下額角,整張本就瘦弱憔悴的小臉看起來越發蒼白。
他本來想拖著敵人給少女爭取時間逃跑,然而眼下也顧不了太多,將人打橫抱起,試著往雜亂的待拆居民區裡鑽。
“別讓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