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
聽這話的意思他已然與魔靈打成了某種協議。
雲鹿眸色暗沉，低垂著眼睫，一時心中亂無頭緒。
她方才那麼做只是想將束楚帶離那裡給汀墨爭取時間，沒想到卻落入這樣進退兩難的境地。
不管是留下還是回去，都一樣讓她為難。
留下就意味著還要與汀墨糾纏，他如今的狀況遠比她想象的嚴重，想來是他那所謂的劫難已到了極限，何況還有那四個小丫頭在，憑藉那四個小丫頭對汀墨的衷心，肯定會用盡辦法讓她就範。
她是絕對不可能同意的，這不僅是對他自己負責也是對他負責。
她為什麼要勉強自己成全別人。
可是回去……便意味著要面對鬱懷雪，如今與魔靈融為一體的鬱懷雪她更不想面對。來妖界之前聽到他那語氣聲音顯然是瘋了。
對鬱懷雪而言現在最重要是躲，即便免不了一戰也不該自己送上門去當俘虜，他雖恢復了鬱懷雪的靈魂卻不能保證是他鬱懷雪完全控制了那具身體。
想來也是，還有魔靈呢，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現在她都不能跟著束楚走。
見雲鹿站在原地沒有反應，束楚偏頭靠過去，“瞧這一臉的為難，怎麼？難道小鹿是要反悔嗎？”
“反悔？”雲鹿抬眸迎上那雙眼，笑了，“束楚陛下這話是怎麼說呢？我只說要與束楚陛下單獨相處可沒說要跟束楚陛下去人間。我可是個守信的人，如果束楚陛下留在妖界我便跟著一同去，若是去人間……恕難從命。”
束楚輕笑，攬在雲鹿肩上的手摸索著扣住了雲鹿的後腦，“小鹿這是在跟我玩文字遊戲嗎？我現在可沒有那樣的心情，小鹿最好還是聽話一些，若是惹怒了我那我可就不會再憐香惜玉了。”
“哦？聽束楚陛下這話的意思是要動手啊？”雲鹿皮笑肉不笑的開口，腦中尋思著逃脫之策。
前面便是妖界大門，汀墨曾說妖界大門除了執掌著與這手上的妖后指環之外便只能等到每年的七月十四，而至今七月已過，只要將他帶出妖界之門外他應該就進不來了吧。
束楚正要開口，雲鹿卻笑了，軟言道，“我怎會與束楚陛下動手呢，既然束楚陛下想去人間就去吧，不過我先申明我是不會跟你去見魔靈的。這點，你必須要先答應我。”
細細的凝視著那張討價還價的小臉，束楚微微眯起眸子，須臾終於點頭，“好，我答應小鹿。”
“一言為定。”雲鹿滿意的勾唇，一把拉住束楚的手便朝那處濃霧飄煙走去。
掌心一軟，束楚怔了一下，轉頭便看到那張輕抿著唇笑眼彎彎的側臉。
這小東西……的確有些惹人心憐呢。
穿過煙霧，黑暗消失，陽光倏然灑了滿身。
低頭看到清晰的腳背，雲鹿陡然用力抽回了手，只是那人的動作更快竟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抬眸對上那雙含笑的眼，雲鹿擰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