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是一節歷史學大課,老申是出了名的愛點名,但凡缺勤過的人都會毫不留情被列入他人家的關注名單,如果連著兩次缺勤的話,那麼很不幸,你將從關注名單被移到黑名單了。然後考試的時候你就要小心了,因為你很可能會受到他老人家的打擊報復,進而掛科!
當然,即便你從不缺勤,也還是很有可能會掛科的,因為申教授也不喜歡畫重點!用他老人家的話來說,能寫入歷史的每一件事兒都是大事兒,都是重點!所以,如果你的記憶力還沒好到短短數日便將怎本書都背下來的話,平日裡的出勤表現分便尤為重要了,故而他老人家的課向來是人滿為患,若不提前到教室都沒個坐的地兒。
不過,好在我們宿舍有朱朱這隻勤勞且彪悍的小蜜蜂,每每都能早早的給我和小蓉佔好座位。其實朱朱平時並不是個多麼勤快的姑娘,但她有一點是我們都做不到的,無論颳風下雨上課還是休息都能在五點準時起床,同寢兩年她從沒有在早晨賴過一回床,這一點真是讓我十分的佩服。
申教授的授課一如既往的激情飽滿,我做著筆記看朱朱有些昏昏欲睡的樣子,忍不住用筆戳了戳她微微張開的嘴角壓低聲音道:“哎哎,我說姑娘你能不能淑女點兒,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朱朱迷瞪著眼抹了把嘴角嘟囔道:“在你面前表現淑女不是浪費我表情嗎?!”說著側了個身準備繼續睡。
可能是我們的小動作被站在臺上的老申發現了,他以他驚人的記憶力準確的叫出了朱朱的名字,“朱甜甜同學,你來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
朱甜甜是朱朱的全名,我估計朱媽媽當初給她起這麼個名字是寄予了美好期望的,希望女兒將來能長的甜美可人。不過顯然朱媽媽的想法有些理想話了,從入學的第一天起朱朱同學就讓我們大家見識到了什麼是女漢子,什麼是彪悍無比!
聽到教授點名朱朱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然後就站著了。
申教授見朱朱傻傻站在座位上不說話,開啟了每堂課必備的說教模式:“有些同學把大學的課堂當成了長身體的地方,知識的魅力對他們毫無吸引力,父母的辛苦培養對他們而言更是一文不值,這樣的人就是祖國根苗裡的雜草,將來不僅不能為國所用,更破壞了好苗子的養分!”
申教授雖然說的文縐縐的,但話是真的狠,就差直接用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香湯來比喻了。
不過顯然朱甜甜同學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眼裡,只聽朱朱漫不經心道:“教授,那我申請您還是把我這棵雜草拔了吧,您的課我是真的聽不進去啊!”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當然也包括我和小蓉,我們兩人一左一右用力拉著朱朱的衣袖示意她別衝動,畢竟馬上考試了,這科的成績還握在老申手裡呢。
老申被朱朱的放肆刺激到了,顫抖著手指著朱朱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不可雕!”
看著老申被氣的臉紅脖子粗的樣子,我想完了,朱朱你就等著下學期補考吧。
朱朱倒是無所謂,撇撇嘴站在那裡一副目空一切的樣子。
她這幅樣子終於徹底把老申惹毛了,只聽老申一聲怒喝:“你給我出去!到門口站著去!”
朱朱倒也利索,二話不說便往外走,走到教室門口時突然回頭對我道:“筱筱,一會兒替我把包拿上”
我:“……”
老申:“你……!”
被學生如此不放在眼裡,老申氣的夠嗆,下半堂課基本都在控訴朱朱的不尊師長和對我們的思想教育中度過了。
下課後,樓道傳來老申痛心疾首的指控:“真是朽木不可雕!不可雕!”
我收拾好東西和小蓉默默對視一眼,那丫頭顯然早跑沒影了。
出了教室我把朱朱的包交給小蓉帶回宿舍,便趕去活動樓排練。
這出排了一個多月的大劇馬上就要正式上演了,老張顯得有些緊張,對大家的要求也越來越嚴格,規定沒有非常必要的理由任何人不準請假。
我趕到活動樓時,人還沒到齊,老張正帶著人佈置舞臺,我上去打了個招呼。
老張看到我一臉愁苦道:“筱筱,一切都靠你了”
看著他這幅小表情,我有些想笑但還是拼命憋住,上前拍了拍老張的肩膀鄭重道:“放心吧,一切有我!”說完在老張滿是信任的眼神中大步到了後臺換衣服。
紀雅正在裡面,見我進來掃了一眼便轉過頭繼續擺弄自己的衣服了。
對此我撇了撇嘴沒說什麼,畢竟戲演完後大家也不會再有什麼交集,她理不理我於我而言根本無所謂。
換好衣服我本想直接去前臺等著排練,紀雅卻在這時開口了,“筱筱,你知道嗎?其實我並不贊成由你來演這個女二號!”
什麼什麼?她不贊成?!我有些哭笑不得回頭看向一臉傲慢的紀雅,“你不贊成?我說你有什麼權利不贊成啊!?”
紀雅用一副居高臨下的表情看著我,嗤笑了一聲道:“我有什麼權利?那如果我告訴你這出戏的所有贊助都是我拉來的,你覺得我有沒有這個權利呢?!”
之前就聽說紀雅的家境很不錯,家裡似乎是開公司的,看來這出舞臺劇很可能是由她家贊助的,我抱臂淡笑,“怪不得你能拿到女一號,原來是託了錢的關係啊!”
我的句話似乎戳中了她的痛處,紀雅臉色變了變卻很快平靜下來,鄙視的看著我道:“是又怎麼樣?我總不像某些人,得靠著在會所賣弄所謂的才情才能活得滋潤!”